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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旌眠的脾氣終究還是要比唐枕書急一些,不等唐枕書反應過來就已經邁到梅硯面前,抬手欲打。
梅硯閉了眼睛,纖長的睫毛下意識一顫,卻沒有動。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是他不把性命當回事,長輩面前認打認罰。
“啪”的一聲,清脆的掌聲在耳畔炸開,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未襲來。
梅硯詫異地睜開眼睛,對上的是趙旌眠和唐枕書同樣詫異的目光,而擋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捱了一巴掌的,是個極其熟稔的身影。
——宋瀾。
“你是什麼人?怎麼闖進來的?”
趙旌眠反應最快,抬手就將唐枕書擋在了自己身後,劍眉蹙起,喝問宋瀾。
宋瀾耳畔還回繞著陣陣轟鳴,過了一會兒才聽清楚趙旌眠的話,最先做出的反應竟是衝著趙旌眠躬了躬身:“您別生氣,晚輩不是有意冒犯。”
作者有話說:
梅硯:合著我能進屋是沾了東明的光唄。(微笑)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系張載語;“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出自《孝經·開宗明義》,特此標明。
他會委屈,我等他
外頭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宋瀾的身上沾滿了水氣,袍子一角都是溼的。
梅硯一時有些懵,也顧不上與兩位外祖解釋什麼, 而是先問宋瀾:“你怎麼來了,東明領你來的?”
“自己找來的。”宋瀾衝著梅硯笑了笑,臉頰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他卻像是不覺得疼一樣, 聽見梅硯問東明還添了一句,“東明在煮湯圓, 聞著很香。”
梅硯抿唇,看著他泛紅的臉頰,實在是有些心疼, 不等他再開口,宋瀾就像彙報行程一樣在耳邊絮絮叨叨起來:“少傅放心,錢塘知縣已經把情況都稟明瞭,沈蔚和宋南曛留在縣衙詳查, 要過兩日才能查出結果來。”
梅硯一噎, 只能點了點頭, 眼前這個人分明是全天下最日理萬機的人,可又好像什麼疑難雜症在他眼中都不是難題, 就像他天生該坐這個位子一般。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 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良久的沉寂過後,是唐枕書先開了口, 他從宋瀾一進門就一直在盯著他看, 似乎要從那雙上揚的眼睛裡, 窺見來自盛京城的惶惶人世。
“你……”唐枕書含水的聲音響起, “你叫他少傅?”
梅硯在朝中任太子少傅並光祿大夫, 這一點他們是知情的,那誰能喊他“少傅”二字?
宋瀾恭敬點頭,“是,朕稱景懷先生為少傅。”
行了,那就不用問了。
趙旌眠反應過來宋瀾到底是誰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恍然:“你是吉慶帝的……”
掰著指頭一算,“孫子?”
不置可否:“是,吉慶帝是朕的皇爺爺。”
若要放在尋常人身上,百姓見帝王,要俯首稱萬歲,行三跪九叩的大禮。放在唐枕書和趙旌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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