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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父親,逢山和景懷還小,我想讓他們留在錢塘,不能讓他們被朝廷找到。”
阿公扔下劍,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這件事我來辦。”
……
昔日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而眼前只剩下一方僻靜的院落,隨著晚風輕起,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多年前圍坐一堂的祖孫三代,如今只剩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老者,和已是父母雙亡的青年。
分明是東風起,為何偏偏說盡了悲慼。
屋裡,趙旌眠自進了門就不發一言,自己靠在暖榻上閉目養神,直到風聲漸起,竹葉晃動敲擊窗欞,那聲響再也不能刻意去忽視的時候才睜開了眼。
他從暖榻上坐起來,看向桌案旁的唐枕書。
幾十年了,這人還是這樣,哪怕外頭出了天大的事,他也能安安穩穩坐在桌前悠悠習字。
字有風骨,墨跡顏筋柳骨,筆法入木三分。
而那執筆的人,瓊林玉樹,含霜履雪,分明鬢上都生了幾根白髮,那雙眸子裡卻還盛滿了清光,眼下一顆紅淚痣極其顯眼。
如同含水的星光,又像翠拔的青竹。
趙旌眠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桌案旁,從唐枕書左手裡抽走了毛筆,迎上後者微怒的目光,撇撇嘴:“外頭起風了,今夜恐怕又要下雨,你就讓你的寶貝外孫在外頭跪著?這可都有兩個多時辰了。”
唐枕書右手抬起,將手裡的習字往桌子上使勁一拍,是曹植的《贈白馬王彪》。
清眸含怒:“要寶貝你寶貝去,我沒這樣的外孫,一走九年,我還以為下次見到他是自己躺在棺材裡的時候呢!”
趙旌眠皺眉,三步並兩步繞到桌案另一側,抓了他的右手腕輕揉,揉得緩慢,語氣也緩慢:“你如今這脾氣是比我還要火爆,我本來也想罵他,可看著他給你磕頭賠罪又捨不得了,你有氣把他叫進來罵,外頭冷。”
已過了酉時,天晚欲雨。
唐枕書任由趙旌眠捏著自己的手腕揉捏,過了好半晌才有些不自然地問:“他自己來的?”
“不是。”趙旌眠搖頭,“小東明陪著來的。”
明顯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唐枕書眉梢落了落,襯得一顆淚痣更紅,“外頭冷,別把小東明凍壞了,讓他們進來吧。”
趙旌眠意料之中地笑了笑,出門把梅硯和東明叫了進來。
跪了太久,梅硯臉色泛白,邁過門檻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但面上仍是那副疏淡的樣子,進門就又跪下了。
唐枕書看也不看他,只對後面的東明招了招手。
“小東明,過來讓先生看看你,走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呢,怎麼都長這麼高了?”
東明捏著衣襬挪著步子走到唐枕書身前,本來是想給自己家主君說兩句好話的,一抬眼卻看見了被唐枕書拍在桌案上的那副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唐先生的字又有些不一樣了,似乎更精進了。”東明雖有些侷促,但並不拘謹,湊過腦袋就去看唐枕書那副字。
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小人認得這篇詩文,是……《贈白馬王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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