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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瀾如今已經長得很高了,又醉著酒,梅硯使出好些蠻力才將人攙到床上,又細心地替他除去帝王朝服,摘下金玉珠冕,只剩下年輕的帝王孑然一身,埋首在寢被間。
梅硯亦疲乏,便輕輕倚在了床榻邊,身側那人呼吸勻長,還帶著些淺薄的酒氣。
窗外又落了一場雪,綿綿軟軟飄到屋簷上,他們兩個,終於在久經風雨的塵世中,尋得了片刻的溫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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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瑞腦銷金獸》(《朝臣殿上》系列文)巧取豪奪侯爺攻x睚眥必報御史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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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無需早朝,宋瀾卻早早醒了,一夜多夢,神思恍惚中覺得膝蓋間腿骨間正冒出絲絲寒意,似寒針入體,痛不堪言。
早兩年的時候他傷了膝蓋,每每遇到陰|雨天便疼得厲害,有時疼得根本下不了床,比觀天象的司天臺還要準一些。
宋瀾張開眸子,先抬頭往窗外看了眼,見天色已明,卻似銀白一片,果然是下雪了。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目光轉回來的時候,卻發覺自己頭頂上的帷帳有些陌生,目光再一轉……發現梅硯倚在他的身邊!
乍驚之下,宋瀾竟不敢出聲,身體彷彿真的在冰天雪地裡凍久了僵住一般,好半天沒緩過神兒來。
見梅硯沒有被他吵醒,宋瀾這才舒了口氣,抬手撫上隱隱作痛的腦穴,竭力回想昨晚的事。
好像是……自己喝多了來著?
然後呢?
少傅勸他不要喝了?
再然後……
沾了酒氣的記憶就好像散在甬巷裡的破碎琉璃珠,任憑如何撿拾,也總是缺了一大把,零落不堪。
他記不清昨夜的事,只知道自己多半是喝多了,可梅硯卻沒把他轟走,而是允他留宿在了癯仙榭。
想到此處,宋瀾心頭一暖,又去看梅硯。
病了幾個月,梅硯似乎消瘦了許多,面頰上的線條變得不再那麼柔和,但那含山的眉目卻未變,宋瀾不覺便伸手撫上了梅硯略有些蒼白的面容。
梅硯耳下那道淺淡的疤映入了眼,數月前梅硯自裁的那一幕便又湧上腦海,宋瀾心中只覺得一陣抽疼,他再度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了觸梅硯脖子上的那道疤。
梅景懷,朕真是恨死你了啊,朕曾掏心掏肺地對你好,可你呢?
玩弄朝堂風雲,逼死先帝大逆不道。
可……
宋瀾指尖顫了顫。
可他的少傅又護他至此,不惜自裁謝罪以攬下所有罪名,企圖讓那些不臣之事隨著自己的死煙消雲散。他即便再恨,又如何能不守住他的少傅,守住少傅的名聲、守住少傅的清白、守住……少傅的性命。
“少傅,朝中知情的人,朕都讓他們走了,不願意走的,也都閉嘴了。”
那件事、那些事、他們步履維艱的那些年,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再也不會大白於世。
梅硯的睫毛顫了顫,似乎是被宋瀾吵到了,宋瀾忙又收回手,自己僵了會兒,他是該小心翼翼地起床梳洗,坐在床邊等梅硯醒過來。還是應該假裝自己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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