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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瀾回給梅硯一個纏綿的吻,心裡不知是怎麼想的,只是點了點頭,答應了,“好,少傅,我們回家。”
家在盛京城,大盛最繁華處,從南詔快馬加鞭回去也要走小半個月。
沒人知道梅硯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但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宋瀾坐在馬車裡抱著梅硯,忽然想起一個詞來。
日薄虞淵。
他就那麼盯著梅硯,看著那個雪胎梅骨、醉玉頹山的人一寸寸衰敗下去,看著他精緻清透的面容一寸寸衰弱下去。
良久,宋瀾的眼中滾出一滴淚,馬車晃動著,那淚就落在了梅硯的臉上。
梅硯像是被驚了一下,瞬間就睜開了眼睛,一雙杏眸盛著款款溫光,淺淡的瞳孔卻帶著一股飄渺,他倚在宋瀾懷裡,仰頭看著宋瀾,然後淺淺地笑了一下。
抬手撫上他的臉:“怎麼哭了?”
大約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梅硯的聲音很小,透著些慵懶的意味,似乎這只是一個春宵苦短日高起的上午,尋常到不能再尋常了。
宋瀾眼眶紅紅的,把梅硯攬得更緊了些,低頭問:“少傅醒了,還疼不疼?”
梅硯疼,時時刻刻都在疼,即便睡著了也會被那疼魘住,但他不想讓宋瀾心疼,便只搖了搖頭,笑著說:“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宋瀾沒有片刻猶豫,探首就吻了他,吻痕落在額頭上,大概是覺得不夠,就順著額頭落在鼻尖,然後落上嘴唇。
灼熱的氣息吞吐不及,像瘋魔的魚探出水面,是一種帶著報復意味的愛憐。
梅硯有一種快要窒息的錯亂感。
宋瀾是在梅硯咬他嘴唇的時候才把人鬆開的,狹窄的馬車裡,兩人四目相對,宋瀾問:“還疼嗎?”
梅硯慘然一笑,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心口,說:“還疼。”
他嘴角的弧度像含著寵溺,因他身上的蠱,因他越來越看不到的明天,他迫切的想要把最後的溫柔都留給這個塵世。
宋瀾很清楚梅硯想要什麼,但他給不了,又或者說,是他不敢給。
他伸手抿了抿梅硯額前溼乎乎的髮絲,極緩地說:“少傅,不可以。”
梅硯笑了笑,終究沒有再堅持。
他抬手掀開了馬車的車簾,看見外面鬱鬱蔥蔥的一片,是生意盎然的盛夏,蟬鳴枯燥,晌午的陽光刺眼,廖華等人騎馬在側,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可他覺得冷。
“青冥。”梅硯忽然開口。
宋瀾應他:“少傅,朕在。”
“陪少傅說說話吧。”梅硯動了動,輕輕靠在他的懷裡,說,“沒日子了。”
宋瀾一僵。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沒人主動開口提這個話題,只是宋瀾會問他疼不疼,梅硯說疼,宋瀾便吻他,似乎真的親一下就不疼了。
可再怎麼規避,也終究要面臨天不假年的現實。
梅硯有些話想說了,不吐不快。
“青冥,若是血蠱真的無解,我終究會有抗不過去的一天……”
“少傅。”
梅硯剛一開口就被他打斷,卻並沒有惱,只笑了一下說:“你聽我說完,你心裡想的什麼,我很清楚,所以我不許。”
這一次宋瀾沒再開口,只是沉著臉聽梅硯說:“我知道你記著我們曾說過的‘生同衾,死同穴’,可你是大盛的帝王,是這大盛百姓的天,你若不管不顧地隨著我死了,這座江山怎麼辦?”
宋瀾抿了抿唇,仍舊不願意深想這件事,只是乾巴巴地說:“朕說過的,少傅是朕的命,江山與朕有何干,朕只有少傅。”
言外之意,少傅要是死了,朕也不會獨活。
這是宋瀾在被段驚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