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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樁件件,事無鉅細。
宋瀾坐在縣衙裡,由衷感慨了一番沈蔚的辦事效率,而後便被案卷中一筆又一筆的贓款氣了個頭昏腦漲。
吳垠這一身肥肉,的的確確是被民脂民膏養起來的,他在吳興知縣這個位子上一任六年,從先帝還在的時候就佔據了一方父母官的位置。六年來驕奢淫逸,遇事無所不用其極,百姓的死活全然不管,地方官員送上來的銀子卻照收不誤。
廖華從他家裡搜出來的銀子裝了滿滿三箱子,十幾個禁衛一起抬才勉強抬動。
這些事情雖氣人,但也在預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吳垠前些日子送了不少銀子給江南巡撫劉岑安,兩人私交還不錯。
就是那個捲了鋪蓋跑了的劉岑安!
宋瀾捏著那本賬簿,一手敲了敲桌子,“吳知縣,不顧百姓,貪汙受賄,朝律不容,這是死罪。”
吳垠跪在堂下,渾身不住哆嗦。
宋瀾又道:“但你若能把劉岑安的去向給朕交代清楚,朕可以考慮饒你一條命。”
吳垠早就被嚇破了膽,短短几個時辰裡把縣衙上上下下的人都賣了個遍,此時哪裡還估計劉岑安是誰,一聽說能被饒命,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陛下容稟,據,據微臣所知,劉巡撫他似乎……還在錢塘!”
不等宋瀾說什麼,一旁的廖華先皺了皺眉,抬腿就踹了吳垠一腳,“誰不知道江南一帶水澇成災,巡撫私逃民怨四起,他還能留在錢塘?”
吳垠被踹得起不來,哼哼唧唧半晌,才算是喘勻了氣,求饒:“陛,陛下明鑑,事到如今微臣再不敢欺瞞陛下,前些時候錢塘遭了水澇,劉巡撫便傳信給微臣,說他要離開江南,讓微臣接應一二,可微臣派人在錢塘等了數日,也沒見到劉巡撫的影子。他,他似乎……一直就躲在錢塘。”
宋瀾倒是怔了怔,劉岑安罪過不小,若是被朝廷抓住了,必然是沒有好果子吃,在此之前宋瀾已經派出去三批人馬去抓他,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難不成這人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從一開始就藏匿在錢塘?
“有點意思。”
宋瀾起身,不再看吳垠,只吩咐立在一旁的沈蔚:“沈卿啊,這人就別往盛京押送了,來來回回的勞民傷財,朕一言九鼎饒他一命,其餘的你依著朝律辦便是了。定罪以後將案卷送回盛京,讓左相和梅尚書過目。”
沈蔚恭恭敬敬稱是。
又問:“那陛下,咱們可是要儘快趕往錢塘?”
宋瀾瞥他一眼:“宋南曛就是被你給催病的。”
沈蔚訕訕,沒敢再催下去。
雨水還沒停,這趟縣衙之行梅硯就沒有一起來,他在客棧照顧宋南曛又喝了一次藥,傍晚時分宋瀾回來的時候,正同宋南曛面對面坐著下棋。
宋瀾挑挑眉,“呦,這是病好了,能與少傅下棋了。”
宋南曛下意識就想站起來見禮,被宋瀾一個眼刀制止住了,“你往朕的袍子上吐的時候怎麼沒這麼知禮?”
這話把宋南曛說得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他心裡叫苦,臣弟昨天還病得起不來床啊!他一時躊躇不定,只好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梅硯。
梅硯卻像沒看見似的,專心低頭鑽研面前的棋局,過了好半天才嘆了口氣,把手中的白子一灑。
十分感慨,“這個延生啊,真是把看家的本事都教給郡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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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瀾從沒見自己少傅有過這般仰天長嘆又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時也顧不上打趣宋南曛了,徑自走上前去看他們面前那局棋。
竟是黑子大獲全勝,招招險要,堵得白子無路可走。宋瀾看向梅硯手底下那一盒白玉棋子,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