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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王指尖顫抖著探了探上玄真人的鼻息,不免悲從中來,哽咽著喚了一聲“父皇”。
這一聲之後,滿室皆跪。
天潤三年七月初四,吉慶皇帝,上玄真人,於三生觀中溘然長逝。
有人說人在死前的那一刻,腦子裡想的會是此生最為遺憾的事,遺憾至死難平,便成了遺恨。
那麼上玄真人這一生最遺憾的事又是什麼呢?
是年輕時做皇帝的那段肆意時光,是走了半生才終於走出來的那座朝臣殿,還是因帝王心術而遺失掉的那些情誼?
往事難言,除了盛京城裡鬍子花白的說書先生,又有誰知道呢。
上玄真人修道多年,道家認為認為人死後魂升於天,魄歸體中五臟,人之生稟以精氣神,氣散則亡;為使死者早脫迂腐之苦,藉以火光之氣,使魄喪傾。
宋瀾沒有依著皇室的規矩操辦上玄真人的喪禮,而是命人在三生觀中簡單依著道家的講究操辦了,除了宋瀾這一行人,再無他人來弔唁,多年前金尊玉貴的帝王,終歸也要埋入黃土之中。
是夜眾人都留在了三生觀,宋瀾跪了前半夜的靈,後半夜宋南曛進去替了他。
宋瀾扶著膝蓋從靈堂出來,邁過門檻的時候難免舉步維艱,險些就是一個踉蹌,然後就被人一把扶住了。
宋瀾抬起頭,正對上梅硯那雙滿是關切的眸子,忙道:“少傅,朕沒事。”
梅硯沒說話,只扶著他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兩人都已經換了素白的喪服,夏夜的微風拂過,席捲一身蒼涼。
梅硯看著宋瀾略顯蒼白的臉色嘆了口氣,然後起身輕輕掀起了他的褲腿,入目便是一雙略顯紅腫的膝蓋。
宋瀾有些心虛地自己伸手揉了揉,又抬頭睜眼說瞎話似的強調了一遍:“少傅,朕真的沒事。”
梅硯沒說話,只是靜靜坐在宋瀾身邊,伸手替他一點一點揉著膝蓋,指尖的溫度不算高,與暑熱的天氣比起來竟還泛著些微微的涼意,宋瀾一時沉默下去,任由梅硯替他按壓膝蓋上的穴位。
宋瀾這雙膝蓋較之先前已經好了許多,只要不是陰雨天氣便不會動不動就疼,但也經不住這麼一跪就是小半天。
梅硯心裡自然心疼,可宋瀾跪靈是出於孝道,他又不好阻攔,就只好這麼一點一點的地替他揉一揉膝蓋,企圖讓指尖的溫度撫平尖銳的疼痛。
過了好半晌,宋瀾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些,梅硯才漸漸停了手。
宋瀾便把梅硯的雙手握在自己手裡,問:“少傅,皇叔和兄長他們呢?”
“懷王悲切過度,太醫給他開了安神湯,兄長和郡主正陪著。”
宋瀾點點頭,嘆口氣:“皇叔也是上了年紀,身體本就算不上多硬朗,如今驟逢皇爺爺的喪事,朕還真擔心他的身體。好在有宋鸞音陪著,那丫頭古靈精怪,最會寬慰人心了。”
梅硯已經領教過宋鸞音的古靈精怪了,此時不欲多說,只是道:“上玄真人臨終前說的那個字,你可知是什麼意思嗎?”
宋瀾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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