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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放在了梅硯手心裡,柔聲說:“是啊,交給別人去辦又不放心,自然是朕自己佈置的。”
梅硯手指攥了攥,生怕那捧白杏果會掉出去一樣,問他:“你這是……鬧哪一齣?”
“鬧洞房。”
宋瀾語氣從容,沒有一絲遲疑。
“……什麼?”梅硯覺得八成是酒勁兒太大了,又或是他聽錯了宋瀾的話,一時有些怔住,重複地問,“你說鬧什麼?”
“鬧洞房。”
原來不是聽錯了。
梅硯再開口時,語氣已經有些哽咽,強忍著心頭的感動說:“你這不是胡鬧麼。”
“不是胡鬧。”宋瀾鄭重握住了梅硯的手,那如玉的手指修長有力,緊緊攥著一捧白杏果。
宋瀾一字一句地說:“朕是大盛的帝王,卻給不了少傅高朋滿座的拜堂禮,朕誓與少傅攜手一生,卻不能在房裡撒上滿帳的桂圓蓮子,少傅,今夜兄長與鸞音成親,你羨慕了吧?”
梅硯別過頭去,不忍再看他。
“朕也羨慕了。”宋瀾握著他的手,一雙眼睛閃亮亮的,“你我早生貴子,那是荒唐言語,朕祈願不了。只這一桌子喜果,朕祈願與少傅白頭相守,生死不離。”
白頭相守,生死不離。
字字戳在梅硯那顆柔軟的心上,他緊緊攥著手裡的白杏果,手指都開始發顫。
——咱們可以不入史冊,但生同衾,死同穴,不論是皇陵裡的金棺木,還是無名草芥枕蓆中,朕都要與少傅在一起。
——少傅是朕愛慕之人,是朕想要與之攜手一生之人,是朕想要生同衾死同穴、來生再做五百輩子眷侶的人,這哪裡還是什麼臣子或師長,朕早就說過了,少傅是朕的命。
——只這一桌子喜果,朕祈願與少傅白頭相守,生死不離。
梅硯閉上眼睛,一雙清潤的眸子滿是溫熱,眼淚雖沒有奪眶而出,卻順著鼻腔倒流到了心底,暖到心裡了。
宋瀾這樣令人刻骨銘心的言語已經說過無數次,梅硯每次聽到都覺得自己都實在是很知足了,然而宋瀾總會許給他下一片滿載著晨輝的光暈。
源源不斷,用之不竭,像他說的話:白頭相守,生死不離。
梅硯睜開眼,對上的卻是宋瀾滿是期待的神色,一雙眼睛褪去曾經的狠厲乖張,只剩下滿腹柔情,是冷硬的少年軟了柔腸。
青冥。
梅硯垂下眸子盯著自己手心裡的白杏果看,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嗯,別羨慕,等下輩子,咱們也成親。”
“成五百輩子的親,同五百輩子的衾,眠五百輩子的穴。”
“五百輩子,咱們都白頭相守,生死不離。”
梅硯的淚忍住了,宋瀾的淚卻沒忍住,他本就是個愛哭的羔羊,一兩句動情的話就能把那不爭氣的眼淚惹出來。
他自然是記得自己當初在唐枕書和趙旌眠面前說過的那五百輩子,只是這樣稚氣的話從梅硯嘴裡再度說出來,卻像是海誓山盟一般鄭重。
讓一顆柔軟心腸怎麼不動容。
梅硯終究是把白杏果撒了滿床,低下頭吻了吻宋瀾的眼角。
“怎麼就哭了呢。”
“少傅,咱們不等下輩子了。”
宋瀾抬起袖子擦擦眼淚,然後從床上站起來,拉著梅硯的手一起走到桌案前,翻翻找找,挑了一張紅梅紙,磨了一方金鈿磨。
提筆是張揚又輕狂的文字:
從茲良緣締結,佳偶同約,詩詠關雎,雅歌麟趾,赤繩既定,書向鴻箋;白頭相守,生死不離,生有生同衾,死有死同穴,天有雙星並,人有兩玉顏;白首同偕,花好月圓,敬告神明,謹定此約。
成婚人: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