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3(第1/2 頁)
想看看宋瀾會不會為了梅硯連命都不要。
自嘲一笑:“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陛下,這局棋我下了太久,深知一步走錯便會滿盤皆輸的道理,所以實在是不敢賭,只要陛下肯鬆口,我即刻就去少傅府,否則……”段驚覺右拳虛握,袖口中隱隱傳來一陣蟲鳴聲,他一字一頓道,“他會疼。”
“住手!”
宋瀾目光一變,恨不得上前卸了段驚覺的胳膊,想到梅硯卻又生生忍住了。
他連梅硯皺一皺眉都捨不得,何談蠱蟲所帶來的疼。
撕心裂肺。
長久的沉默,宋瀾心裡翻江倒海一般,身為帝王的那份桀驁與天子座上的那份狠厲似乎都變得不值一提,他透過瑤光殿的明窗,看向飄搖的江山人世。
山河之後,是他座下的王朝,也是他的萬千百姓。
可是……
宋瀾頹然轉身,不再看段驚覺一眼,只是啞著聲音說:“這局棋,你贏了。”
段驚覺依舊冷清清地站在殿中,即便聽見了宋瀾的答覆也沒有生出什麼波瀾,他神情如常,只是那雙眼睛裡稍稍顯露出一些勢在必得的神態。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輸。
今年已經是潤興四年,也是他在盛京為質的第十七年。
十七年來,他用自己做賭注,用一身清白做交換,摸透了盛京城的風向,也摸透了人心的走向。
今日他以周禾做棋子,周禾逼宮未成,他便果斷而乾脆地棄了周禾,而後以盛京城外的兩萬南詔兵馬做要挾,要挾不成,他手中還握著梅硯這枚必勝的棋子。
這一局可謂百密而無一疏。
整個盛京城的安危與梅硯的性命像是兩座大山,齊齊壓在了宋瀾的肩膀上,硬是壓彎了少年郎挺拔的脊柱。
宋瀾不放心的問:“少傅身上的蠱……”
“不瞞陛下,這蠱唯臣一人可控,只要陛下答應臣的要求,臣立刻就去少傅府。”
宋瀾苦笑了一下,臉上滿是失意。
妥協:“都依你。”
聽到了意料之中的答覆,段驚覺也便沒有多言,轉身就要出殿門。
宋瀾的聲音就是在這時候突然又響起來:“段紙屏,你真的想要子春的命?”
段驚覺向宋瀾提了兩個要求,除了要讓宋瀾放自己回南詔,還要讓宋瀾儘早處置周禾。
段驚覺的腳步頓了一下,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言明的情緒,像是凜冽的一柄寒刃,又像是藏了一絲燒得正烈的熱絡。
他的聲音淡漠而熱切,低聲說:“儘快吧。”
宋瀾回頭看向他,竟覺得自己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搖著頭說:“他將你看得比命還重要。”
“或許。”段驚覺理了理領口的衣襟,自嘲一笑,繼而又往殿門走去,邊走邊說,“可我就是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吱呀”一聲,段驚覺徑自推門出了瑤光殿,此時已經是晌午時分,陰雨連綿了多日的天總算放了晴,炙熱的光暈落在段驚覺的素白衣襟上,像是刮擦點燃的一捧火。
宋瀾負手立在瑤光殿裡,以一個敗者的姿態看著段驚覺的背影,像是看見了引火燒身的亡徒,正在一步一步走入深淵。
周郎顧
少傅府。
梅硯從沒這麼疼過。
他整個人都無力地陷在床榻上, 雖是沉沉地昏睡著,心口處的疼痛卻還是讓他死死攥住了床褥。
那種疼頗有摧心剖肝之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齧噬心頭的血肉。他疼得渾身都是冷汗, 額前的碎髮貼著汗泛起捲來,呼吸已經幾不可查,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虛無的蒼白, 這比多年前喝下牽機酒的感覺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