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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硯便沒說話,而是起了身,洗了塊涼帕子遞回來,宋瀾將之按在眼皮上,腫脹的感覺頓時消散了不少。
就是在這樣早起的寧靜與美好之中,宋瀾聽見梅硯清然的聲音再度響起。
“早朝,我也去。”
宋瀾猛地把帕子從臉上拿下來,一雙眼睛終於能再睜大一點,然後略顯吃驚地看向梅硯。
除了宋瀾病重那一次,梅硯有兩年沒上過朝堂了。
一開始是被自己軟禁,後來又是因病,而後又是一怒之下不肯見自己。
太子少傅梅景懷的告假條子堆得比山還要高,但有宋瀾在上面壓著,滿朝文武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是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親口聽到梅硯說他要去上朝這樣的話。
相較之下,梅硯極其從容,淡淡地乜了他一眼,似不經意般:“昨天不是說了麼,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宋瀾聞言,低低笑出聲來。
他們誰都沒有再去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曾經以為跨不過去的深淵,最終成了早起的一杯清茶,兩句溫語,和“恨”這個字是再也沾不上邊了。
——
宋瀾與梅硯一同到了瑤光殿,滿朝文武皆一臉嚴肅,有人用陰嘲的目光盯著宋瀾看,有人用不屑的神情盯著梅硯看,氣氛死寂而又陰沉。
梅硯立在人群中,心中不免又是一嘆。
真是個可憐的小皇帝。
自從宋瀾為梅時庸一事下罪己詔,眾人便覺得他這是有損國祚之舉,天天諷諫進言,沒有一刻消停,宋瀾都有些習慣了。
他坐在高位上,不怎麼用力睜眼睛,神態顯得有些懶散,淡淡道:“有事啟奏吧。”
有些訊息若是不用全力去隱瞞,便很容易鬧得人盡皆知。
徐清縱的死便是如此。
像是約定俗成一般,孟顏淵一身紫袍,老態威儀地站出來。
“臣有本奏。”
“言。”
“臣聽聞先皇后徐氏於昨日薨逝,不知為何陛下竟然秘而不宣,陛下登基時不依祖制立徐氏為太后,如今又怠緩其喪事,可謂有違孝義之道!”
上首的宋瀾傾了傾身子,微勾唇角,那雙眼睛彎彎一笑:“哦?朕秘而不宣,那左相是怎麼知道的?”
孟顏淵:“……”
宋瀾原本還想再懟他幾句,轉眼看到孟顏淵身側的梅硯,便又正了正神色,道:“罷了罷了,朕不與你打機鋒,徐清縱的事情,即便左相不提,朕也要說的。”
群臣閉口不言,都想聽聽看宋瀾會說什麼。
在他們眼裡,宋瀾原本做不上這個皇帝,無非是因為先帝的駕崩太過突然,才讓他因著太子之名順利繼位。
他若老老實實坐在這個位置上,不打壓世家大族的勢力、不危急高官大員的利益,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也沒道理與皇帝為難。
偏偏宋瀾不是那樣的人。
他生來桀驁不馴,不會為人宰割。初為人皇,先改了祖制,又廢了貪官,繼而更了朝律,樁樁件件都為人所不容。
帝王的眼裡揉不下沙子,朝臣的眼裡裝不下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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