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9(第1/2 頁)
在梅硯頸間, 神態極其貪婪,語氣卻極其小心翼翼,他問:“此番孟顏淵會掀起四年前的舊案,宋南曛手持國璽得朝臣信服,甚至包括你獲罪入獄,都在少傅的預料之中,對嗎?”
梅硯垂了垂眼睛,忽然又笑了,篤定道:“是南曛郡兜不住,所以都說了?”
若非宋南曛說了什麼,宋瀾此時也沒有這麼容易到刑部來。
宋瀾沒否認,卻說:“他也是擔心少傅。”
事情要從一個多月之前開始說起,梅硯去南詔找宋瀾之前,特意到國子監見了宋南曛一面。
——
那時剛傳回了宋瀾受傷墜馬的訊息,宋南曛心裡也著急,少年郎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想要拿著國璽去調動皇城剩餘的大軍,然後一舉把南詔給滅了。
此舉衝動,既沒有考慮到宋瀾讓他監國的用意,也沒有切實思考宋瀾的處境如何,這樣做會不會亂上添亂。
饒是素來古板的陸延生也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堪堪趕在宋南曛去調兵之前把人叫回了國子監,然後一頓痛罵,罵到堂堂郡王委屈到蹲在屋外抹眼淚的程度。
梅硯與梅毓就是那時候到國子監的。
等到聽陸延生說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梅硯竟是舒心一笑,伸手把陸延生扶了起來,“郡王要出兵南詔,是不是在擔心陛下?”
少年郎倔強,眼眶卻還是紅了,癟著嘴說:“聽聞皇兄受傷了,我自然擔心。”
“臣也擔心。”梅硯說,“但郡王不能去南詔,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郡王去做。”
梅硯說的話宋南曛大多能聽進去一些,也知道自己有幾分幾兩,便沒有執意再去調兵,而是聽梅硯細細說他的計劃。
天氣熱,又要提防隔牆有耳,幾人就進了屋說話,梅硯的聲音好聽,即便帶著些病氣,也仍舊像是含著乾淨的碎雪一般。
可就是在這不溫不火的聲音裡,宋南曛的臉色卻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梅硯會說起先帝的死。
梅硯就在幾人驚愕的目光中點了點頭,笑著重複了一遍:“是的,陛下軟禁我並非平白無故,先帝的死的的確確與我有關。”
連梅毓都感到隱隱的不安,遲疑道:“景懷?”
過去那麼久的事了,為什麼要再度提起來。
梅硯想提這件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此時把事情的始末都說出來反倒痛快了些,又道:“兄長,過去的事我也想讓它過去,青冥費盡心思把我從當年的事情裡面摘出來,我也不想再把自己攪進去,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瞞就能瞞得住的。”
宋南曛還沒從驚詫中回過神來,是陸延生先開了口:“梅少傅可是在顧慮什麼事?”
“不是顧慮。”梅硯搖搖頭,極其肯定地說,“是我的確知道了一些風聲。”
“什麼?”
梅硯沒說自己中了蠱,只是解釋:“我這一病小一年,朝堂上的事情摻和得越來越少,人離了是非牢籠,成了局外之人,反而更容易看明白一些東西。”
這次輪到梅毓愣了愣,他想起自己初入盛京的時候,也能一眼就看出別人所看不出的東西,梅硯所說的想必就是這個道理
“這些天我在府中養病,聽說左相在朝中一直很安分,甚至唯南曛郡的意思是從,連東明都說他或許只是想要巴結南曛,可我始終覺得不太對勁。”梅硯繼續說,“我們都知道,左相一直不服陛下,還一度想要扶持南曛郡為帝,如今陛下不在,分明是扶持南曛郡的大好機會,可他怎麼突然就沉得住氣了呢?”
這一問過後,許久無人出聲,宋南曛好不容易從先帝之死一事上回過神來,下意識就說:“或許孟顏淵他已經沒有扶持我的心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