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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紙屏!”宋瀾甚至在想吞金之後還有沒有可以挽救的措施,卻見段驚覺已經緩緩地倒在了地上,抬頭看向周遭已經是一片廢墟的屋舍,虛弱地笑了笑。
“我這樣的人,死了是要下地獄的吧。”
他閉上眼睛,氣息越來越不可查。
“無所謂了,我對這人世,早就沒什麼留戀了。”
柳眼含春,再沒睜開。
一個人,用他妖惑眾生的好皮囊演了三十年的戲,引得看客痴迷,時局錯亂,到最後徒勞無功,他施施然地來,又施施然地去,那戲也終於落幕了。
站在門外的段弦絲轉過身閉上眼睛,遮住了杏眸中隱隱泛出來的淚光。
似乎一切都在隨著段驚覺的死,塵埃落定。
回家
潤興四年七月, 南詔王病逝,南詔郡主段弦絲登上王位,與宋瀾簽下議和書, 許諾兩朝修好,再無戰事。
七月中,宋瀾率眾人啟程回朝。
宋瀾來的時候帶了三萬大軍, 足可謂是浩浩蕩蕩, 回程時人數沒少太多,卻顯得落寞了些。
宋瀾與梅硯同坐一輛馬車, 廖華、杭越與沈蔚等人都騎馬,三萬大軍一路隨行。分明是聲勢浩大,可從南詔到盛京的官道上卻靜悄悄的, 除了噠噠的馬蹄聲,連人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這種壓抑的氛圍持續了許多天,沒有一個人說是為什麼。
路上有個小將摔了馬,引得周遭人一陣鬨笑, 被廖華冷著臉呵止了。眾人立即噤聲, 有些擔憂地看向那輛沉默的馬車。
馬車上, 梅硯被宋瀾攬在懷裡,一張如玉的臉上滿是蒼白與疲憊, 薄唇輕抿, 卻看不到一絲血色,他的呼吸很輕, 正沉沉睡著。
宋瀾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身上的紅疹已經全好了, 可眼白卻又佈滿了紅血絲, 連從前的狠厲和偏執都找不到了, 那是因為這些天來,他總是會目不轉睛地盯著梅硯看。
那是一種患得患失的眼神。
梅硯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
自段驚覺死後,他體內的蠱蟲就徹底失去了控制,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疼,那顆飽受折磨的心臟受不了這樣的折騰,連跳動的幅度都一天比一天小下去。
梅硯很能忍疼,但精神卻越發不好,宋瀾見不得他再自傷,就常常把他攬在懷裡勸他睡覺,“少傅,睡著了就好了。”
梅硯聽話地倚在他懷裡睡,這幾天裡睡著的時間甚至比醒著的時間還要長。
宋瀾就這麼靜靜地垂眸看著他,恨不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段驚覺剛死的時候,宋瀾因為梅硯身上的血蠱鬧過也瘋過,他拿劍抵在大夫的脖子上讓他們想解蠱的辦法,甚至含著淚求段弦絲去找醫術更高明的大夫。
到最後,顫顫巍巍的老大夫跪下說“陛下饒命”,驕矜的段弦絲也紅了眼眶說“宋青冥你別這樣”。
宋瀾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後來是梅硯吻了吻他的唇,說:“青冥,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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