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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又看,然後是軟綿綿的奶音。
“先生。”
回憶炸開在眼前,陸延生只覺得自己那顆心的盛了一汪溫水,泛起飄在多年前喝下的那一口悠悠茶香。
窗外午陽正烈,窓紙後早已不見人影,看客都散了,費盡心機唱一齣戲,總是要收場的。
陸延生撩了袍服起身,半蹲在宋南曛面前,伸手,抹去他眼角清淚。
語氣是難得的溫柔:“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哭鼻子的?”
宋南曛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看陸延生,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貪戀了此刻的這份溫存,賭氣一般說:“先生,我都十六了。”
他的生辰是臘月廿一,去歲是徐清縱的喪年,故無人賀。
陸延生伸手撫了撫孩子的頭,少年的頭髮軟,額前的髮絲拂在手心有些癢,他笑了笑,有些悵然:“十六了。大盛的朝律是弱冠取字,而陛下得梅少傅教導,十六歲那年就得了個頂好聽的字,郡王知道以後羨慕得不得了,吵著要臣也給您取個字,臣那時候怎麼說的來著?”
宋南曛對別的事不上心,對這事倒是記得很清楚。
“先生說我還太小,想取字,再等幾年吧。”說完這話他驀地抬頭,水汪汪的眼睛閃亮亮的,試探著問了一句,“先生?”
“嗯。”
陸延生又是極溫柔地應了一聲,那樣的語氣讓宋南曛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平日裡老成古板和今天發了一通脾氣的人都不是他。
“梅少傅大手一揮為陛下取了個‘青冥’,那是天上天,是明君聖主才可以有的字,那樣的字臣不敢取,但郡王的字臣其實也早就想好了。”他笑著問宋南曛,“郡王的字,叫瓊然可好?”
瓊然啊。
清玉澄明瓊花鏤,得愈安然風露透。
臣願您一聲光明澄澈,得之淡然失之坦然,隨遇安然,莫失本心。
“先生,您……”
陸延生鬆開手,又忍不住摸了摸少年的臉,這種時候,最該與他講道理,“陛下原本是對郡王委以重任的,尋常親王只學四書五經,他卻要臣教您寫策論,那是太子該學的東西,是梅少傅該教的東西。”
不顧宋南曛撲在自己懷裡抽噎,陸延生繼續說:“可您偏偏不知足,不聽臣的教導也就罷了,非要與左相同流合汙。您可有想過左相圖的是什麼,真就是為了上柱國嗎?有朝一日他扶持您登上帝位,他就是開國首功之臣,他是下一個上柱國啊。這些道理,郡王您怎麼就想不明白呢?陛下念著與您的兄弟之情,對您向來寬厚,若非您執意與陛下作對,他又怎麼會萌生讓您去封地的想法?”
一番話下來,直把宋南曛的臉說得紅了又白,到最後半分血色也無了。
他不是自小步履維艱的宋青冥,想不明白孟顏淵的彎彎繞繞,也不是滿腹學識的梅景懷,做不到縱觀大局。
他就只是個被嬌養長大的孩子,只有一個為人方正的先生會與自己講這些道理。
可一連三個月,他不肯去國子監,就連陸延生進宮勸他說的那些話也全當成了耳旁風。
靜默良久,連窗外的風聲都止息了,像是有人痛定思痛,一顆墜入寒窟的心重新看見了太陽。
雖是嚴寒冬日,實則已經立春了。
真心
“先生。”過了好半晌, 宋南曛才又開了口,只是語氣已經平復下來,連哽咽的聲音都不見了, 他說,“您說的對,我就是憋了一口氣, 想找個由頭撒氣, 其實我並不恨皇兄,更沒想過……更沒想過當皇帝。”
陸延生笑了笑, 將人扶了起來,少年郎已經長得與他一般高了。
“臣知道,讓郡王寫篇策論就像是要了郡王半條命, 讓郡王坐那個位子,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