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第2/2 頁)
東明說:“這屋子一看就是兩位先生時時打掃著的,小人剛才進來的時候就是這般,根本不用收拾。”
梅硯聽得心頭一動,炸開的暖意卻又漸漸化成了一抹酸澀。
東明忙著去端湯圓,是白玉的瓷碗,清透乾淨,裡面的湯圓微微泛著濃濃的酒香,熱氣氤氳,熟悉的味道湧入唇舌。
——也湧上腦海。
趙旌眠總是這樣,應該是喜歡喝酒,上了年紀以後卻被唐枕書攔著不讓喝,又喜歡做醪糟湯圓,每次鍋裡都倒上兩罈子酒。
不知道是酒煮湯圓,還是湯圓煮酒。
軟糯的湯圓入了口,酒氣瀰漫的醪糟入了喉,梅硯連著吃了兩碗,放下碗的時候笑了笑,“甜是甜,辣也是辣。”
東明自己也吃了一碗,聞言有些難以置信地探頭看了看梅硯,“主君,您是不是醉了,要不您先睡吧?”
梅硯的酒量一直不太好,平日裡也不是嗜酒的人,偶爾陪著宋瀾喝一點,喝完了就會犯困。
趙旌眠的醪糟湯圓實在擱了太多酒,梅硯也的確有些不勝酒力,抬眼看了看正堂亮著的燭火,搖頭。
“阿公要是罵了他,他會委屈,我等他。”
東明心頭一酸。
“主君……”
梅硯呆呆望著遠處的明亮的窗戶,又是搖頭:“你去吧,我自己等他。”
依稀是東明默默出去了,依稀是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依稀是烈酒燒了心頭,梅硯伏在桌子上淺淺睡了過去。
記憶中的往事在夢中才得以被尋回。
——
九年前,也是一個春雨連綿的日子,唐尺素因病過世,梅毓撐著一口氣辦完了母親的喪事,然後一病不起。梅硯日日守在兄長床前照料,硬是熬紅了一雙眼睛。
那一年他才十八歲,未及冠,是名正言順的少年。
少年那雙眼睛通紅,看得唐枕書滿是心疼,他拉著梅硯的手在梅毓床前坐下,語重心長:“景懷啊,翁翁知道你心裡恨,可你不能這麼糟蹋自己,逢山這一病半個月,你可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翁翁,我睡不了。”
雨聲落在屋簷,像是盛京城落下的那場雨,母親將我和兄長護在傘下,外面是淋漓的鮮血,我睡不了。
唐枕書嘆了口氣,“景懷啊,有些東西,需要你自己試著走出來,不然過個幾十年再回頭看,你會發現自己被那場雨困了一輩子。”
“可是翁翁,天下熙熙攘攘陽關道,我該走哪一條,才能走出那場雨?”
唐枕書笑,眉目清絕,眼下的淚痣隨著那一笑動了動,抬手指向外面潑天的雨幕:“每一條路都有雨,要麼撐傘,要麼等天晴。”鹽擅婷
梅硯沒有去等天晴,兄長的病一好,就撐著傘去了盛京。
至於那天晚上,梅硯是被趙旌眠點了睡穴扛到床上睡的,他睡不安穩,隱隱約約還能聽見阿公在自己床前嘟囔:“這雨怎麼還不停,他聽見雨聲就做噩夢是不是,枕書,我能不能把他的耳朵堵上?”
——
不知是在哪個夢裡,梅硯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