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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東明什麼都沒說,只是紅著眼眶將主君從床榻上攙扶起來,又取了厚厚的狐裘,服侍著主君穿戴妥當。
那是一件紅狐狐裘,還是去歲冬天宋瀾派人送來的,皮毛光滑水亮,顏色鮮豔大氣,梅硯總嫌棄它太惹眼,以前很少會穿,如今穿上,倒有些不相宜了。
不過病了短短几個月,梅硯就已經瘦了一大圈,豔紅色的狐裘襯得他膚色更加蒼白,消瘦的身形也有些撐不住那樣貴氣的顏色,只有那張清癯的面容不曾更改,一雙杏眸溫溫款款,盛著人世間最溫和清聖的一片光暈。
東明替梅硯系狐裘衣帶的時候恰好瞥到了他頷下那道淺淡的疤,壓抑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嗚嗚咽咽的哭聲傳過來,梅硯著實愣了一下,低下頭去看東明,然後猛地想起了許久之前在昭陽宮的一幕。
那時候他與宋瀾之間的誤會還沒有解開,尚被宋瀾拘禁在宮,卻因放心不下幽雲二州的雪災而出面見孟顏淵,東明在昭陽宮服侍他穿官袍的時候,也如今時今日一般落了淚。
當初梅硯沒有理會東明,這次卻伸手替他揩了揩眼角的淚,溫柔地笑了笑,輕聲問:“怎麼哭了?”
東明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抬起袖子胡亂抹了把臉,然後瘋狂地晃了晃頭。
“沒有,小人沒哭。”
聲音都還帶著哭腔呢。
東明為什麼哭,梅硯心裡跟明鏡似的,他心中一時感慨,卻沒急著說什麼,而是拍了拍東明的肩膀,笑著說:“走,陪我去看雪。”
院中已經是銀裝素裹。
東明搬了一張軟椅放到廊下,又吩咐下人把炭盆也搬了過來,還往梅硯懷裡塞了個手爐。
梅硯失笑,任由東明把自己拉到軟椅上坐著,然後就靜靜打量院中的磚瓦草木。
屋角上堆滿了乾淨的白雪,庭院裡一簇寒梅將開未開,牆角是傲然的翠竹,只是邊上的兩棵雲槐禿了。
那是宋瀾一棵棵挑出來的草木,全是按著梅硯的喜好佈置的。
梅硯怔怔看了許久,心中竟生出一絲落寞,然後對東明說:“過了年找花匠來看看這兩棵雲槐吧,別凍壞了。”
東明點點頭,忍了許久的話終於還是說出了口:“主君連花草都知道心疼,怎麼就不能心疼心疼您自己?”
梅硯再度失笑,杏眸抬起,問東明:“為何要心疼我?”
“主君不心疼自己,小人卻心疼您。”沒來由地,東明竟有些委屈,癟了癟嘴說,“主君為了國事勞心傷神,為了陛下把自己累病了,可您一場風寒病了這許多時候,小人也沒見陛下來看過您幾次。”
梅硯的目光已經轉回來,又落在那兩棵慘兮兮的雲槐樹上,過了許久才輕聲說:“他每天都來。”
“什麼?”東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梅硯卻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他每天都來,昨天晚上還帶了御花園新開的梅花,你沒看見?”
東明順著梅硯的目光回頭往屋裡看,恰好能從開啟的窗戶一角看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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