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鎮天關(五)(第1/5 頁)
殿內陷入一陣短暫的寂靜,不知從何處蕩來的風拂開輕紗帳,蓮花臺如立在凌波白浪間。明濯坐姿不羈,聽林長鳴說:“如意郎,你作惡多端,為神不仁,在此地犯下諸多罪孽,早已惹得民怨沸騰。我們師徒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取你性命!”
明濯看他神情認真,不由地拊掌笑起來:“有意思,林長鳴,你堂堂一個苦烏族的族長,背地裡不拿畫筆,反要扮作人家婆娑門的徒弟。怎麼,是東照山待膩了,所以要在這幻境中過把欺師滅祖的癮嗎?”
明濯還不知道洛胥扮的“江郎君”是誰,但是他一見林長鳴劍穗上掛著的火魚金飾,便知道林長鳴在扮婆娑門徒。
六州的宗族門派規矩不一,有的嚴格,有的寬鬆,但不論哪一宗、哪一派都很重視修行傳承,常言道“入一宗修一身”,無故改投他人門下者,都是宗派叛徒,因而不管這位“江郎君”是誰,林長鳴此舉都稱得上大逆不道。此事一旦傳出去,他必會被世人所恥笑。
林長鳴並不為明濯的話動搖,他眼眸清亮:“你死到臨頭,還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林長鳴?我不是,我是江郎君座下的大弟子。”
洛胥從林長鳴這幾句話中獲悉關鍵:“江郎君、光州地,誅神衛道——他是在用這個陣法重現當年的情形。”
明濯問:“哪個‘當年’?”
洛胥道:“江臨齋下山的那一年。”
江郎君是江臨齋的舊稱,而江臨齋是何許人也?他是婆娑門歷代掌門中唯一一個男子,也是江霜客的師父。這世上關於他的傳說事蹟並不多,只有一件流傳很廣,就是多年前的光州事件。
多年前,江臨齋帶著弟子下山遊歷,他們途徑光州某地,見那裡盤繞怨氣,似有神祇墮化之兆。為了探明情況,江臨齋與弟子一起入城,不料反中了墮神的圈套,一行六人盡數被困。
彼時林長鳴也在遊歷,他聞訊趕來,以一支千金筆畫出封魘陣,將小城隔封了十五日。無人知道那十五日裡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待陣散時,只有林長鳴和江臨齋還活著。
關於這件事,時人流言有許多,有人說,江臨齋畏戰而逃,害死了五個徒弟,也有人說,林長鳴設計晚來,是為謀取名利。總之,從那以後,江臨齋封劍歸山,林長鳴名聲鵲起,兩個人雖然同為四山掌門,卻再無交集。
“若是如此,那就更奇怪了,”明濯說,“他與江臨齋是同輩人,即使當年一起入陣,也沒理由扮作人家的大弟子。”
“當年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還有他和他知,”洛胥看林長鳴殺意滔天,“你我的當務之急只有一個。”
明濯還沒來得及問是哪一個,林長鳴已經橫劍逼近:“師父,你怎麼不過來,莫非你也被這孽神迷惑了心神?”
“封魘畫陣,無中生有。”洛胥說,“他顛倒真假,入戲太深,暫時不會管別人的死活。”
他話音未落,林長鳴手中的長劍已然刺出。
“原來是個瘋子,”明濯
打響指節,“林長鳴——”
打響指節是明濯令雷、召傀的動作,然而這一下響是響了,小紙人卻沒有如期出現。明濯神色忽變,因為他發現,自己體內的靈能氣力盡數消失,一點咒訣也使不出來。
“這個陣法強的不是幻境,而是借靈,”洛胥撥開輕紗帳,接住林長鳴的劍,“你我剛剛入陣的時候,靈能已經全被它借走了。”
那劍停在洛胥兩指間,林長鳴收住劍勢,錯愕道:“師父!”
洛胥撣開劍身,一把拽起明濯:“維持幻境所要耗費的靈能甚巨,在破陣以前,你我的靈能都不會回來。”
林長鳴怒道:“如意郎,你竟敢借機蠱惑我師父!”
“好一個無中生有,”明濯在他凜然突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