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頁(第1/2 頁)
終於,在夜幕落下之前,有人在城郊一山澗上,發現了近衛督的坐騎。
高大的駿馬立在谷底的一道狹窄山澗上,在彎頭安靜地舔舐著冰涼溪水。這馬不知呆在這裡多久了,要不是有人聽見馬匹的響鼻聲,恐怕不會那麼快發覺它的存在。
馬鞍上沒有人,只有一灘半乾的血跡。量不小,把馬鞍旁的鬃毛澆得透透的,濕濕黏黏一大片,順著馬肚子往下淌出一道道血痕。
有人在這馬上流了很多血。
且是徒然發生,如泉湧下,才會在馬肚子上出現這樣,道道濃重的血痕。
借著火把的火光,鍾靜看了眼馬上的血跡,皺眉問身旁的侍衛:「孟公子看了怎麼說?」
那侍衛怔忪搖搖頭:「他什麼都沒說,看了幾眼就走了。」
鍾靜即飛身上馬:「往什麼方向。」
「往墳冢地的停屍房去了。」
墨藍的山間,一匹烈馬在風雪中如電馳過,與後面跟隨的數匹馬拉開長長的距離。
馬上之人風塵僕僕,臉上身上裹地嚴嚴實實,僅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他不知在風雪中穿行了多久,面巾衣帽迎風的那面,已凝結一層薄薄冰霜,長長的眼睫末端綴著晶瑩白霜,將眼眶裡面的血瞳,襯得異常駭人。
身後追隨的衙兵,顯然追得很吃力,朝他急喊。
「孟公子!墳冢那邊找過了!」
前方的人置若未聞,馬匹眨眼消失在山道的轉角。
後面很快來了人馬,從旁急速奔過,給不知所措的衙兵丟下一句:「別廢話!仔細再找一遍!」奮力往前方追趕。
孟鶴棠沒有走多遠,在停屍房附近下了馬,當鍾靜趕上來時,他就立在停屍房裡面,舉著火把,低頭看面前的一具屍體。
鍾靜急奔過來:「鶴棠!找到線索了嗎?」可一看那屍體,詫然一驚:「這不是……方伯?」
孟鶴棠頭臉圍著頭巾,披風的帽子搭在頭上,手上火把的火光,將他高大微彎的身軀,照得如同一尊詭異壓抑的雕像。
「方伯怎麼會死了?」鍾靜焦躁不安向四周張望:「鶴棠,我們不是應該圍繞那匹馬尋找蹤跡嗎?」
孟鶴棠異常沉默冷淡,又裹得嚴嚴實實,看不透此時他究竟想什麼。
轉身出去的時候,火光只照到一雙低垂的眉眼。
「她來過這兒。」
鍾靜沒反應過來,他已重新上馬,縱馬而去。
他的聲音冷漠,緊繃,倒是沉穩,鎮定。就像他馭馬的動作,雖急,卻穩。
這是事情發生以來,鍾靜剛見上孟鶴棠。
這幾天崇延發生的事,鍾靜兩夫婦不甚清楚,因為他們沉浸在懷上寶寶的喜悅之中。
下午夫婦倆來到唐宅,發現宅門虛掩,裡面沒人,也沒往壞處去想。
直到侍從趕來,告訴他們府衙突然下令閉城,那位武桑近衛督犯了大案,還擄走了二少夫人的侄女。鍾靜火急火燎去找孟鶴棠,得知孟鶴棠一個時辰前剛從都城回來,而閉城這樣大的舉措,還是孟鶴棠的建議,在匆忙將武桑高官送入城後,便直接出城尋人。
突然發生這樣的大事,鍾靜與其他人一樣,因對個中緣由不甚清楚,體會便模糊彷徨,摸不透事情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
他們心裡焦灼,但相信幼一會安然無恙。
因為有孟鶴棠在。
從來就沒有事能難倒他,這回肯定也是。
此時見著他,發現他並不慌張,更是令鍾靜心裡又安定了兩分。
他就知道,都過了一個時辰多了,孟鶴棠肯定已將事情掌控,跟著他的腳步定能找到幼一。
「現在我們去哪兒?」鍾靜馭馬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