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第1/2 頁)
鍾靜瞠目抽氣。是一個人橫掛在上面!
啪!
孟鶴棠扔下火把,飛身上去,落在了樹幹上。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從下方看上去,根本看不真物體大小。
有孟鶴棠這麼站上去,便發現相較於人來說,那物體太過單薄。又見孟鶴棠俯身一撈,輕輕鬆鬆將東西撈起才知。
原來是一件披風。
鍾靜摸了摸差點沒了的心臟。方才,真嚇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嚇死了……」鍾靜慶幸地鬆一口氣,抬頭對上面的孟鶴棠喊:「拿下來看看,是不是幼一……」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單膝蹲在上面的男人,不知何時將頭臉的布巾拉開,露出了一張如喪考妣,淚痕滿面的臉。
原來他已艱忍許久,一直不允許自己鬆懈,不允許自己浪費時間去悲傷害怕,保持堅韌冷靜地尋幼一。
只是,在這一悲一恐又一喜之中,那根緊繃的線便斷了。
所有強壓下去的不安,自責,心痛,都自崩裂坍塌的心頭盡數迸出。才會在眨眼功夫,便哭得涕泗橫流。
他捧著那件披風,把臉深深埋進去,高大的身軀如被大雪壓彎的枝條,脆弱無助地彎俯下去,一陣陣困獸般的嗚咽聲,瀰漫四周。
看到這裡,鍾靜才真實體會他對唐幼一的感情深度。
鍾靜看過孟鶴棠許多面,見過他的桀驁不馴,涼薄寡情,和深不可測,唯獨沒看過他感情濃厚的一面。
原來是未到情難自製的時候。
只是,這樣的深愛要等到生死難料的時候才痛悟追悔,未免太過唏噓。
隨著夜深,燃放焰火的人越來越多,天空如同白晝。
孟鶴棠拿著唐幼一的披風,調轉馬頭,往來路奔回,召集附近的官兵隨他到山谷下處搜尋,借著光亮,果然很快在一條乾涸的溪河找到了北條橘男的屍身。
他全身只有一個傷口,便是腹上的一個血窟窿。
這傷口面板不平整,看起來是用鈍器戳的,口子並不大,只有一個指頭寬。可這鈍器卻不短,貫穿了他的腹背。
鍾靜與孟鶴棠舉著火把蹲在屍體旁察看。
「會是什麼鈍器呢……樹枝嗎?可那刺入身體也是需要些力氣的,幼一不可能那麼大力。」鍾靜疑惑道:「就算有,北條武力又不差,怎會任她這麼戳下去?」
孟鶴棠已將臉面露出,眉眼凝重:「楊長林說,午時他從楊府出來時,與他們搏鬥時落了傷,傷的應該就是腹部這裡。幼一定是知道了他這裡有傷,所以用稍尖銳的東西捅這裡是做得到的。」
鍾靜微訝:「可惜那東西太小,不能一擊斃命,或許當時情況危急,容不得她選擇……」他將視線放回北條身上:「屍體半僵,看來死了最多一個多時辰,也就是閉城那時他還沒死,一直躲在這附近。」
「就是不知幼一動手之後是立刻逃脫了,還是直到他斷了氣才逃脫……」鍾靜蹙眉望住嘴唇緊抿的孟鶴棠:「但這也過了至少有一個時辰了,照理說,她逃脫之後便是找人求救……可至今下落不明……會不會是北條還有其他同黨?」
孟鶴棠腮幫緊繃,眸底布滿血絲,但聲音聽起來是平穩的。
「北條沒有同黨,倒似幼一有人相助。可若是如此,也很矛盾,幫她的人理應第一時間帶她回城……若非,便是較壞的兩種情況。一是北條從一開始就對幼一下了死手。二是幼一確實逃脫了。可根據馬上的血跡來看,不似來自於北條腹上……」
說到後面,聲音徒然不穩。
他迅速止聲。
舉拳抵住自己發顫的嘴唇,下頜緊繃,喉結髮顫,在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悲傷。
鍾靜拍拍他的肩,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