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北關街,澤老大(第2/2 頁)
當陽老城區的規劃建設很複雜。
各種廠房、筒子樓、家屬區密密麻麻,導致巷子逼仄、過道狹窄,形成彎彎繞繞蛛網也似的佈局。
一般舊廠街老人習慣將南北叫“街”,東西叫“路”。
北關街比較特殊,它原名興順路,正好介於南北東西的交匯地段,中間由一條人行天橋分隔開。
由於人流巨大,開設了極多商鋪店面,憑藉時髦的衣服、最新款的電子產品、各色娛樂場所,吸引著舊廠街愛玩的男男女女扎堆湧入。
秦時叼著吸管,晃了晃空瓶,輕聲打聽:
“你們怎麼認識澤哥的?”
身為保工街人盡皆知的三好學生,他自然沒空在大晚上閒逛夜市。
初到北關街,周遭一切都顯得很陌生。
秦時大概掃視幾眼,來來往往的熙攘人群裡,很多穿著水手海魂衫,斜挎著綠色小包的年輕人。
他們三兩紮堆,或靠著馬路牙子叼煙喝酒,或站在歌廳夜總會門口逢人就給塞小卡片。
還沒上學的那會兒,爸媽總讓自己離這些人遠一點。
後來秦時聽街坊閒聊,才知道這種叫“菜刀隊”,屬於混跡街面的地痞混混。
那些軍綠挎包裡往往都塞著磚頭或者菜刀,遇上事兒方便打架抄傢伙。
相比起家屬區那塊兒大排檔、小賣部連成片,大爺大媽聽收音機乘涼的煙火氣。
這裡散發著類似酒精飲料的迷醉感,宛若燈紅酒綠都市圈的另一種下沉樣子。
“怎麼認識澤哥的?當然是因為跟人打架。”
李遠沒有隱瞞,慢悠悠道:
“我和阿成剛上高中,暑假跑到北關街找兼職,有個勞務頭子欺負我倆年紀小,介紹去歌廳當服務生端盤子,說好工資日結,每天五十,推銷出酒水再加提成。
結果勞務頭子不止抽走我和阿成每人二十,還扣我倆的酒水提成,我沒忍住氣,就用酒瓶給他腦袋來了一下。”
謝宇成接上話頭,面露苦笑:
“做勞務的,帶人到處接活,屬於老油子了。遠哥一動手,我就知道壞事了,拉著他就跑,但沒跑掉,讓門口混混堵了回來,然後被拖進包房打得跟兩條死狗一樣。
那個老登讓我和遠哥賠一萬塊的醫藥費,如果拿不出來,就各廢我倆一隻手。”
李遠聳聳肩:
“後來是澤哥出面,他得知我倆在九中讀書,就讓我和阿成去他罩的場子打工,之前在芭娜娜歌廳,最近換成紅霞賓館旁邊的午夜皇宮了。”
秦時把汽水瓶丟進垃圾桶:
“澤哥人還挺仗義。”
李遠點點頭:
“澤哥以前也在九中念過一年,後來家裡困難,跟親戚跑船,好像是那種挖沙的大船,一晚上能賺好十幾萬!現在幫大老闆看場!
澤哥很照顧手下小弟,大家都願意跟他幹活,不然咋說‘北關街以西,澤老大第一’呢。”
原來真是“銅鑼灣陳浩南”。
秦時笑了笑,不曉得那位澤哥,是否也有一頭飄逸長髮和一幫玩打火機的兄弟。
“到了,阿時,前邊就是午夜皇宮,北關街最金碧輝煌的夜總會,我聽說好多都市圈的有錢人,都會偷偷摸摸跑過來玩。”
李遠一馬當先,帶著謝宇成和秦時,拐進旁邊堆放各種黑色垃圾袋的陰暗巷子,抬手敲開緊鎖的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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