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第2/4 頁)
苦才是苦啊。”
一句話說得齊勉差點掉下淚來,微哽了一記,遠看雲水寨:“明府,這地方……罷,我本以為還得花上兩三年在水寨,沒想到陰差陽錯,竟成了事。”
梅萼清笑道:“樓小郎君做事無所顧忌,反倒事半功倍,我原預計兩三年後與你裡應外合清剿水匪。小知州一來,今歲能了,縱有殘留的一些水賊,想來也成不了大氣候。”
“正是。”齊勉又看了方固的船隊一眼,忽道,“只可惜了付忱!”
“怎麼,心中過意不去?”
齊勉摸了摸鬍子,道:“對於雲水寨,我心中無半分愧疚,於付忱,卻是多有辜負。同是家破人亡,我與他同是天涯淪落人,只不過,他家破是因他家中老父得罪了權貴,家中無有支撐,這才落個一片乾淨,面我,則是因為家父遭遇了水賊劫船,家僕被殺,貨物遭劫,多方奔走也補不出這虧缺,家父為此一病不起魂赴黃泉。我阿孃巾幗鬚眉,問親戚苦苦哀求,總算借得百兩銀。我阿孃將那百兩銀買作銀耳,又苦求家父舊友,隨他的船去泯州販賣。阿孃褪了釵環,挽了髮髻,換了男裝,這筆買賣能成,家中許就有改善。可恨,棲水上賊匪猖獗,如雲水寨說是不傷人性命,上了船後卻也胡打海摔。阿孃買的那些銀耳泡了水,沒幾日便壞敗掉,連著阿孃受了涼,一病不起。”
梅萼清輕嘆口氣。
齊勉苦澀一笑:“我那時在書院求學,回來……迴轉家來只有家父舊友送回一具棺木。替□□道?劫富濟貧?英雄好漢?可恨可笑。雲水寨於付忱有活命之恩,於我卻是破家之仇。”
梅萼清看著水波平靜的棲水,道:“唯盼有一日,棲水上商船往來無憂。”
齊勉收起傷心事,問道:“先生與樓知州不和?”
“此話從何說起?”梅萼清驚詫。
齊勉笑道:“先生既想暗地取走雲水寨的財物,想必不會再知會樓知州,這?”
梅萼清哈哈大笑,擠了下眼,道:“小知州喜好劍走偏鋒,雲水寨這筆錢財落他手裡,必會投入軍中,抑或讓捉錢人錢生錢,雖也是良策,只我想填湖造田。”
齊勉道:“先生的血米引來不少商家,不盡夠?”
“遠遠不足,就是雲水寨的這筆錢也是杯水車薪。”梅萼清笑道,“此乃長計,沒個載,不見其效。 ”
齊勉思索,道:“農為根本,先生所慮極是。”
梅萼清道:“小知州不是不知這個道理,只他出身權貴,幹不來可著頭做帽的事。我估摸著依小知州之見:這些錢入農桑不過微末,還不如放別處,猶顯重要。小知州喜拿一貫錢辦半貫錢的事,不喜半貫錢辦一貫錢之勞。可棲州圍湖造田,朝廷也好,棲州官府也好,哪裡拿得出一貫錢。”
齊勉道:“我看樓知州的榷場辦得有聲有色,再兼又有石脂產出,棲州就算不是肥庶之地,也不再是塊棄之可惜的雞肋。”
梅萼清擺擺手:“朝堂之上,不是聖上一人說了算,戶部各樣支出,都有去處,剜下國庫一大塊肉來棲州,我怕有官要碰死堂上以求清名了。”
齊勉道:“朝堂上莫非連半個有識之士也無?”
梅萼清笑起來,看齊勉的目光滿是溫和,道:“匿身水寨,齊郎未曾失掉銳氣啊。因你是棲州人,棲州縱有萬般不好,亦有一分好,可外人看棲州,卻無多少可取之處。有了石脂之後,朝堂官員更是無心棲州農事,巴不得棲州專心出產石脂才好。”
齊勉皺眉:“石脂到底是無根之物,澤有竭時,想來石脂也不會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梅萼清道:“竭時再治農桑未為不可。”
齊勉啞然。
梅萼清道:“不在其位,不謀其事。 ”
齊勉憂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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