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第3/4 頁)
棲州屬憫南路,京中運送軍餉至路臺,原本是叫棲州自取,也算減輕遠送之勞,誰知最離譜的一趟,竟是讓水匪劫了。
雖然這事後來一併算到了棲州知州頭上,隨著前知州的人頭埋入土中。憫南路安撫使也學乖了,不敢再叫棲州自取,寧可折些人手資費送過。這些軍餉苛刻盤剝後有的沒的沒剩得多少,棲州的兵混得有如叫花子。
有個屁的軍餉,府庫一乾二淨,賊都不願來。
方固老老實實地站在那,活似受盡欺侮要不來債、家中揭不開鍋的窮苦漢,口舌又笨,說不來花話,又執拗地不肯離去,底下的人全指著他吃飯,他生得頗為高大,卻縮成一團,無奈而又沉默。
“你手下的那些騾啊馬的,既要吃草,就先拉出來溜一溜,讓我看一看。”樓淮祀咬牙切齒,因著怒火大熾,他這張本就豔麗的臉更顯得眉鮮唇紅,似火蓮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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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騾還是馬?
方固覺得自己手下那堆兵既不是馬也不是騾,而是驢, 還是老弱傷殘病的驢。新任知州要見自己的兵, 這是情理當中之事, 不過,老實人有老實人的狡猾之處,方固打量著樓淮祀歲數小, 來當知州像糊弄事的,一個貴不可言的娃娃官, 不能輕慢, 也生不出拜服之心。
“那那……下官明日就召……列隊在校場, 還望知州指教。”方固磕磕磕絆地道。這乍然要見的,有些拿不出手, 農家賣果子還知道小的擱籃底, 大的鋪上頭唬唬人。他要直接將手下的兵拉出來, 眼前這娃娃官說不得會生氣。
樓淮祀抬眼便知方固的打算,兵好不好, 能不能用,莫非還是面上塗抹得光些便能糊弄過去的?他笑,伸個懶腰:“不急, 明日就明日。”
方固大鬆一口氣, 又硬礃著與樓淮祀周旋了幾句,如蒙大赦般走了。回去後立馬將一干閒兵召集起來,棲州的這些兵裡有發配來的配軍,有當地徵的役兵, 沒有戰事時,本應種田、築牆、修路等諸多役事,可棲州沒地種田,沒錢修糧,這幹人也不過在碼頭渡口轉轉,一個一個閒得發慌,也懶怠練兵。方固一聲令下,一眾人三三兩兩、拖拖沓沓地過來列隊聽令。
方固直髮愁,瘦老殘弱也就罷了,窮地方窮兵,還能兵強馬悍不成?只這……太髒了,站一道臭氣熏天、餿味刺鼻,鬍鬚、髮髻成縷打結,還有蝨子在爬來爬去,閒坐捫蝨不說,有的捏出一隻往嘴裡一塞,還帶鹹味呢。方固自己看著也寒磣,想想娃娃官出身顯赫,難免講究。賣羊一般將人趕到河邊,洗髮淨身,又令明日齊整些,雖像叫花子,也不能真的成了索乞兒。
有兵踩在河裡,搓著身板,抱怨:“我們這些人,吃都吃不飽,倒講究起來?一身漬泥下去,身輕幾兩,唉,多少飯食才能養得這份量?”
“就是,拾掇得齊整了,就能要來軍餉不成,早填了他們的肚子。”
“我看新知州不過消遣我們。”
“都尉老實人,只道討好知州便能要來錢糧,他們自用還不夠,哪能因著我們洗個身就能漏出渣來。”
“別處當兵,再沒傣薪,好歹也不餓肚子,我們當兵,稀湯都到不了肚。”
方固聽他們嘰嘰咕咕個沒完,自也知道他們的抱怨,奈何窮地窮兵,連個油水都無處可撈,別處鹽場瓷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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