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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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碾過殘雪,激得冰碎飛濺, 衛放三魂飛了一魂, 六魄也只剩得三魄, 坐在車中,倒著死魚眼,叫小廝給自己揉著額頭腫起的大包。
樓淮祀正在氣頭上, 一心想早些趕去小丫頭身邊,把自己的舅兄忘在了後腦勺。還是樓競有些過意不去, 從懷裡掏出一瓶去瘀消腫的藥油遞給萬放以示賠罪。
衛放有點欺軟怕硬, 樓競飛簷走壁, 長刀不離左右,一看就不是心軟好欺的, 噙著淚抱怨道:“堂兄, 你下次能不能好生現身, 不要再這般神出鬼沒的,我這心疾沒犯, 腦門先倒了黴。”
“堂兄?”樓競斜眼,這才幾天自己就多一個堂弟了。
衛放道:“我和阿祀至交好友,叫你一聲堂兄不為過。”他嫌小廝手笨, 自己摸著腫包直唉喲,“他的兄長便是我的兄長,我的妹妹便是他的妹妹。為了我妹妹們,阿祀可焦心了。”
樓競冷冷一笑,不願跟這種傻子多說一句的廢話。
馬車將到府衙, 前面人多堵道,車馬不通,樓淮祀等了會,等得不耐煩,甩開車簾就跳下了車。衛放愣了一下,掩著腦門的腫包跟著下了馬車。
還沒走幾步路呢,樓淮祀見前頭立著一人,兩眼一亮,忙伸手:“誒,老李!我外祖父不是國回宮了嗎?你怎一人跑了出來?”
李內侍帶著兩個小黃衣,吐出一口氣,道:“聖上讓奴婢給小郎君傳話:有你什麼事?火急火燎、火燒上房的?跟只猴似得滿街亂躥。”
“怎會沒我什麼事”?”樓淮祀頓時不幹了,上前一把摟著李內侍的肩,“老李,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小丫頭的事我怎能置之不理,況且我覺得這事透著古怪,你透露一點,裡面有什麼玄機?”
“再有玄機,那也是京兆府尹的事,你這殺氣騰騰的跑去幹嘛?擾亂公堂?堂上審的是朝上御史大夫的案子,大理寺卿、吏部侍郎一同監聽,你去幹什麼呀?”李內侍揣著手,“聖上說了,不許你胡鬧。你要是關心,你就在外頭呆滯著,不許進去生事。”
樓淮祀笑道:“我能做什麼?我無官無職,一身白衣,不就怕小丫頭膽小,被嚇著,陪她在公堂上站著嘛。”
“小丫……呸,衛小娘子公侯千金,府尹沒事嚇她幹嘛?”李內侍仍不鬆口。
樓淮祀整個人沒骨頭似得挨著李內侍,把李內侍都壓得塌了肩:“我來時琢磨著這事有些不對之處,這府尹好似有些古怪……”
“胡說,京兆府尹端方穩重,為官也算身正。”李內侍不情不願又添上一句,“聖上還說了,奴婢要是攔不住你,就別去回去見他老人家了?”
樓淮祀全不以為然,笑道:“這分明外祖父跟你說笑呢,離不得你伺侯。”
李內侍大驚失色:“唉喲,可不敢如此說話,奴婢是哪個牌位上的人?只有奴婢離不得聖上的,奴婢就是死也要跟在聖上身邊。”
“老李,要不你跟我一道去?看著我,別讓我胡鬧?”樓淮祀大覺可行,攬了李內侍抬腳就走。李內侍一時不察,竟被他裹挾了過去,他一個內侍又上了年紀,力弱氣薄,只得隨著樓淮祀去。
衛繁姐妹三人站公堂都有些不知所措,堂上坐著的仨人,大理寺卿頂著冷硬的棺材臉,吏部侍郎抬著個下巴,倒是中間的府尹和顏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