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第1/4 頁)
老夫人經的事情多,經驗也足,唯恐錦書疏忽,倒著意提醒好些。
姚軒兄弟倆不知此前那場風雲,見她面色頗佳,也為姐姐有孕覺得歡喜,幾人一道用了午膳,錦書方才依依不捨的吩咐人送他們出去。
“娘娘若是惦記家人,召他們進宮便是,”陳嬤嬤見她如此,道:“聖上不會說什麼的。”
“罷了,宮妃沒有頻頻召見家眷的規矩,更不必說我身份尷尬,”錦書搖頭道:“外頭人嘴上什麼都不說,心裡不定怎麼想,見一次已經是開恩,哪裡能過多奢求。”
陳嬤嬤又勸了幾句,錦書依舊搖頭,她便停口,不再說了。
聖上畢竟是聖上,對於一個手握權柄的君主而言,想叫心愛的女人平安生產,其實也沒什麼難度。
錦書人在含元殿裡,更遇不上什麼風浪,一直順風順水的到了年關,也沒出過意外。
她的臨產期在二月,等到年關,已經是七個月的肚子,行走時都需得別人攙扶才行,侍奉的嬤嬤宮人們愈發盡心,唯恐貴妃這一胎出事,禍及自身。
錦書不是愛熱鬧的性子,除去被太醫囑咐多出去走走,其餘時間倒也不曾遊逛,不難伺候。
臨近年關,命婦們齊齊入宮請見,錦書身居貴妃,本是後宮最高位分,只是素日無暇理事,方才將宮務交由賢妃打理,可召見命婦這事兒,卻不能叫賢妃自己操辦。
名不正則言不順,有貴妃在這兒,哪有叫賢妃當領頭羊的道理?
只是錦書大著肚子,不便操勞,含元殿又不好召見命婦,索性同聖上說一聲,將地點定在了承明殿。
柳貴妃的身份,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沒人願意主動跳出來,將那層遮羞布捅破罷了。
勳貴門楣出身的當家主母們,饒是心中如何鄙薄,也有本事舌燦蓮花,叫自己一言一語說到人心坎上去。
錦書還挺喜歡同她們說話的,畢竟有身份擺著,聽到的都是奉承,半句難聽的都沒有。
聖上元妃早逝,這些年命婦請見,首位自然是賢妃,只是錦書後來居上,便壓她一頭,這本就叫她有些不自在。
然而,也不知錦書是有意還是無意,給賢妃安排的坐席,竟是中元宮宴時楊氏所在的位置,雖然知道人已經死了,桌椅碗筷也不是同一套,但她還是情不自禁的有些戰慄,唯恐沾了什麼晦氣東西,叫自己諸事不順。
偏生錦書抽了個空兒,特意問了一句:“我聽說,前些日子賢妃生辰時,蕭側妃親自繡了萬壽圖做禮?當真有心。”
賢妃坐在那兒,正覺有些彆扭,好像有隻看不見的眼睛對著自己瞧一樣,聞言勉強笑道:“一點兒小玩意罷了,貴妃娘娘見笑。”
“已經足夠好了,”錦書笑了一笑,面頰上梨窩淺淺,似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道:“呀,聽說去年楊氏送的便是一塊天然形成的壽字玉石,集天地造化,更是難得。”
一句話說完,她面上笑意斂起,微露哀意:“只可惜,好端端的人,這會兒卻沒了。”
賢妃自從她提起楊氏,心中便有點打鼓,再想起去歲楊氏送的賀禮,與這一次蕭淑燕送的一比,更覺毛骨悚然,深宮多年,尋常不會露怯。
將微涼的手掌交握,她嘆道:“多好的孩子,我這會兒想起來,還覺得心疼。”一邊說著,竟還落下幾滴淚來。
臨近年關的好日子,說起這個來未免不美,只是這話頭是貴妃起的,倒沒人敢說什麼,紛紛出言去勸說賢妃。
錦書斜一眼賢妃情態,暗自冷笑,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今日命婦請見,卻缺了幾家夫人,皆是有故不能前來,早早便告過罪,儀國公夫人也是其中一個。
人家失了幼女,傷心臥病,這會兒都下不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