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第1/4 頁)
二公主還能怎麼著,變著法兒的想催自己,早些為她找個人家罷了。
宗室子弟指婚,宗室女自然隨之一道,尚主便不能參與仕途,但倘若娶得是郡主縣主,可就沒這個侷限了。
相對於公主而言,權衡利弊之後,名門子弟自然更願意娶宗室女。
二公主提起這個,無非是同前些日子一般,繼續逼問罷了。
賢妃暗自後悔,自己那日為何要去摻和這爛攤子,平白撿個破爛兒回來傷神,冷臉道:“本宮知道了,總不會虧待你的,退下吧。”
二公主自知同賢妃的關係已經壞了,說多少好話也不頂用,也不糾纏,提了一提之後,便規規矩矩的退出去了。
賢妃心中怒火中燒,既恨二公主不識抬舉,更恨皇后那日將這事兒推給她,氣怒之下,竟一夜不曾安枕。
更壞的訊息還在後邊,初三這日,合宮晚宴時,聖上便當眾提起這一茬了,賢妃早先便應下,自然不敢推脫,僵硬著臉說“快了快了”,在二公主希冀的目光之下,手裡頭將帕子攪得死緊。
總不能姑娘,真叫真叫侄子娶她吧?
那可真是噁心死人了!
錦書瞧見賢妃瞥向自己的目光,卻也不曾在意,朝她一笑,算是回應。
她這樣雲淡風輕,賢妃反倒愈發氣恨,偏生面上還不得顯露半分,在一側強忍著,好不難過。
今日是初三,晚宴過後,承安便要出發往漁陽,所以晚宴之際,較之尋常更見沉默端方。
聖上親自向他敬酒,以示慰藉,諸王自然也得致意,這樣的場合裡,錦書若是去叮囑什麼,反倒太過兒女情長,所以也就沒有多說。
與承安同行的,還有她的舅舅程瑋,她送信過去,委託舅舅照應一二,又叮囑他萬萬小心,好在程瑋背靠皇后與太子,總不會有人為難才是。
初二那日,錦書吩咐紅葉往普陀寺去,求了兩隻平安符,一隻給舅舅,另一隻給承安。
只是後來聽說,秀娘也去給承安求了,便沒有給他送過去。
兩人雖有母子之分,但年歲畢竟差的不大,倘若為此生出些別的傳言來,未免不美。
所以到頭來,她也只是在送去給舅舅的信封裡放了平安符,另一隻卻擱在櫃子裡,不見天日。
出發的時辰快要到了,承安早早離席回宮,將秀娘收拾的包袱解開,只取了隨身衣物與傷藥若干,便準備動身了。
“你做什麼,”秀娘忙不迭過去攔他:“只帶這麼點兒怎麼成!”
“好啦,”承安目光柔和,忽的張開雙臂,難得親近的抱了抱她:“再難的日子也有過,怎麼就這樣嬌貴了。”
秀娘聽得一怔,隨即推開他,手掌一下下打在他身上,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你個混賬東西,從小到大都不叫人省心!”
“真的要走了,”承安伸手為她擦了眼淚,勉強笑笑:“不要送了。”
“有什麼好送的!”秀娘惡狠狠的一擦淚,轉身往裡間去了:“自己非要往外跑,死在外邊兒才好呢!”
最後看一眼秀娘隱約有些傴僂的身影,承安嘆一口氣,將那些傷感嚥下,轉身出了偏殿。
雖然早就叫自己硬氣些,可走出甘露殿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放慢了步伐,在無邊夜色之中,回望這座富麗堂皇的宮闕。
想什麼呢,他有些自嘲的笑了。
她還在承明殿行宴,哪裡會出現在這裡。
最後整了整衣袖,他轉過身,大步離去。
“等等!”
那聲音遠遠的,像是要化在夜色裡,但甫一入耳,承安便猝然轉過身來。
嗓子似乎有些幹,他嚥了一口唾沫,方才乾巴巴的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