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第3/3 頁)
顧景陽便伸手過去, 輕輕捏住她下巴, 謝華琅不明就裡,奇怪道:“怎麼了?”
顧景陽卻道:“張口。”
謝華琅老老實實的張開嘴, 含糊不清的問:“到底是怎麼了嘛?”
顧景陽扶住她下顎, 左右轉著看了看, 方才鬆手:“不是說小時候吃壞了牙嗎?現在倒看不出來了。”
“……”謝華琅傷心道:“別人也就算了, 你怎麼站在他們那邊兒?”
顧景陽道:“誰說我就該站在你這邊?”
謝華琅下巴一抬, 真有點盛氣凌人的架勢:“你是誰的人?”
顧景陽將手側白瓷盞中的葡萄剝了, 送到她唇邊去, 低笑道:“是枝枝的人。”
謝華琅順勢在他手指上咬了口,將葡萄嚥下, 嘟囔道:“這還差不多。”
“我令人將太極殿加以修葺,我們成婚之後,便一道住在那兒。”
顧景陽又為她剝了幾個, 擱在白瓷盞上, 這才起身往一側去淨手, 用帕子擦了, 回身道:“你不是要入宮小住麼, 若有要修改的, 也儘可以提。”
謝華琅拈起一顆葡萄送入口中,思及一處,動作忽然一頓:“九郎,我能問你件事嗎?”
顧景陽到她身側坐下,耐心道:“什麼?”
“你,你怎麼會住在宮外觀中呢?”謝華琅心中猶疑,故而聲音也低:“我先前所見,你似乎極少留在宮裡。”
顧景陽聽得微怔,頓了頓,又握住她手,道:“因為我是在那裡出家的,也在那裡住了很多年,即便後來登基,也仍習慣住在那裡。”
謝華琅見他似乎沒有動怒的意思,心中微鬆口氣,大著膽子問道:“怎麼會出家呢?昔年太宗文皇帝過世,天后不是隻令你潛修祈福嗎?難道說……”
“我會出家,並不是天后強逼,而是我自願的,”回想起往昔,顧景陽面上有些唏噓,感懷道:“那時我還很年輕,同你現在一般大,驟逢劇變,真有些萬念俱灰……”
謝華琅那時才剛出生,自然不知內中如何,然而只見這些年來宮廷朝堂之中的種種紛雜,便知那一年是何等的腥風血雨。
太宗文皇帝忽發急病,去的突然,死前甚至沒有來得及留下隻言片語。
先帝驟然接手這偌大天下,面對億兆黎庶與朝堂諸君,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惶惶,但對於備受太宗冷眼的鄭後而言,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先帝仁弱,鄭後剛決,太宗唯恐長孫來日受制於母親,便將他抱到身邊教養——參照顧景陽兩個胞弟的懦弱性情,這實在是一個極其英明的決定,但與此同時,也使得這對母子之間的情分淡薄到了極致,等太宗毫無預兆的崩逝之後,全然爆發開來。
長孫與太孫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卻是天壤之別,只消太宗昔年多走一步,冊長孫為太孫,縱使鄭後有千百般本領,怕也使不出來。
先帝是子,太宗是父,兒子怎麼可能違抗父親的命令?
可惜,太宗終究沒來得及走那一步。
而顧景陽,為此付出了長達十六年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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