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9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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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不過一天,接下來至少還有半個多月的路程,加上會獵和回程,和這些氏族家主近距離接觸,郅玄時刻都要提醒自己小心再小心,如何謹慎都不為過。
既然能提前預防,何必懲羹吹齏,亡羊補牢。
畢竟他面對的不是一場遊戲,稍不留心,他失去的就會是性命。
事實證明,郅玄並非杞人憂天。
在隊伍如期遇到鹿群和狼群,各氏族家主派出人手時,密武、羊皓不約而同遣人探查郅玄的動作,連範緒都特別留意了一番。
讓三人失望的是,郅玄自始至終縮在車內,扈從也無任何參與獵殺的舉動。
這樣的表現顯得膽弱,絲毫不類好征伐的西原侯。
“當真出於本性,還是假意為之?”密武轉頭看向身後,單手撫過下巴上的鬍鬚,滿臉沉思之色。
羊皓生出同樣的疑問。
範緒知曉郅玄的行為,沒有進一步探查,將派出的人手召了回來。
西原侯將眾人的舉動看在眼裡,單手握住掛在腰上的王賜劍,沉吟片刻,當場下令,獵到的鹿,挑肥碩賜給郅玄。
“君上命,賞公子玄。”
侍人將數頭健壯的鹿送到郅玄隊伍中。
郅玄略感驚訝,似沒料到自己會受到賞賜。迅速整理衣冠,下車謝西原侯賞賜。
由於一直坐在車內,懷裡抱著暖爐,乍一吹冷風,郅玄禁不住打了個噴嚏,接連咳嗽,止都止不住。
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密武和羊皓同時心思急轉。
看起來,公子玄雖然躲過死劫,身體未必完全康復。拖著病體跟隨國君出行,誰能夠保證不會出現意外?
幾番思量,兩人懷疑仍在,戒心也未減少,卻生出同樣的想法,決定接下來什麼都不做。以防事情不密被抓住馬腳,反倒成為對方手中的刀。
郅玄回到車內,隨行的桑醫從另一輛稍顯簡陋的車上下來,想為他診脈,卻被輕輕推開。
“無事,若有人問起,只道我舊疾未愈。”
郅玄不是商議而是命令。口氣不見嚴厲,傳達的意圖不容置疑。
桑醫猛然間想起,在府中時,郅玄偶爾會開窗吹風。他提醒過數次,言此舉有礙病情,其始終不改。就方才的表現,誰能想到郅玄當真無事,更多是在演戲,且演得惟妙惟肖?
常年身在國君府,桑醫見多了詭詐手段,極懂得趨利避害。他這種性格說好聽點叫明哲保身,難聽點就是見風使舵反覆小人。
多年下來,他自以為對國君的妾和子女均有了解,面前的郅玄卻讓他信心動搖。
或許,他從未真正看明白這位公子。
而國君和朝堂上的卿大夫是否也是一樣?
入夜,隊伍在曠野紮營。
庶人們負責看守物資,僕人和奴隸一起動手清理出營地,牢牢紮下帳篷。
火堆一座接一座燃起,橘紅的火焰散落在帳篷之間,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遵循一定規則,照亮整座營盤。
帳篷呈環形分佈,一圈套著一圈,國君和氏族家主的帳篷位於中心,被層層拱衛。
這樣的營盤佈局專為防備黑暗中出沒的野獸。
若是行軍打仗,營盤又會是另外一種形狀。國君依舊在中心,各氏族卻不會聚在一起,而是散落到不同方位,確保每個方向都有足夠的防衛力量。
諸侯國之間的戰爭嚴守禮儀,胡人和蠻人卻沒這種講究。
一旦發生大規模衝突,胡人被逼急了,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找到機會就要搏上一搏。他們不懂得什麼兵法,一切的行為都源於經驗和本能。這樣的進攻方式,的確會給諸侯國軍隊帶來一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