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1節(第2/3 頁)
,橋身並無損壞,且斷裂實屬意外,並非人為,當場言不罪士卒,其後打馬入城,沒有片刻停留。
目送隊伍進城,士卒慶幸逃過一劫,再不敢馬虎大意,迅速換過繩索,將吊橋重新升起。
國君府前,送信的甲士先一步抵達,在臺階前翻身下馬,顧不得喘氣,一把抓住門前侍人,道:“中軍將歸來,現已入城!”
侍人神情急變,揮開甲士的手,轉身就要衝回府內。不料動作太急,和慢一步趕來的幾名侍人撞在一起,腳下打滑,瞬間滾做一團。
這一幕恰好落入粟虎眼中。
一身黑甲的中軍將翻身下馬,幾步走到近前,當場揚起馬鞭。
鞭子落下,沒有半分留情。幾名侍人被抽得鬼哭狼嚎,鞭停後不敢起身,匍匐在地,忍著疼痛,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跪在這裡。”
留下四個字,粟虎甩手丟出馬鞭,其後大步走進府內,未再看侍人們一眼。
一名侍人側過頭,斜眼盯著粟虎的背影,目光陰狠,臉頰不斷抖動,使得橫貫面中的鞭痕愈發猙獰。
粟虎一路暢行無阻,途中遇到的侍人甲士均不敢攔。
以密氏和羊氏為首的氏族成員聚在議室殿,不斷派侍人去後殿探聽,獲悉又有一名巫不能喚醒二公子,被國君下令拖出去,面上的喜色近乎遮掩不住。
“如此看來,二公子恐是凶多吉少。”一名大夫開口道。
“正是。”另一人附和,小心觀察密氏兄弟的神情,獻媚道,“二公子本就不學無術,仗恃不過出身。如今昏迷不醒,必為上天降罰,認其不堪大任。相比之下,大公子瑚璉之資,當……”
“當如何?”
一聲斷喝打斷這番無恥之言,也讓上首的密武和密紀驟然色變。
“粟虎?!”
“密紀,我不過離開兩月,你兄弟竟已不知冠上履下?”粟虎大步走入室內,虎目掃過兩人,冷笑一聲,話說得極不客氣。
密武和密紀牙關緊咬,礙於對方是正卿兼中軍將,地位高過自身,不好當面爭吵,悻然整理衣冠,同粟虎見禮。
方才還在大放厥詞的幾人,此時均低眉斂目,噤若寒蟬。遇到粟虎目光掃過,恨不能縮成一團找條地縫鑽進去。
不過短短數息,方才還說得頭頭是道、誇誇其談的眾人,已然是三緘其口沉默不言。
密氏兄弟心中暗恨,卻是毫無辦法。
粟虎掃視眾人,再度冷笑,也不打算開口。
殿內的沉默一直在持續,直至有侍人入內,言國君召見,粟虎才收回目光,起身去往正殿。方才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眾人,終於敢抬手擦掉冷汗。
此時的正殿大門敞開,煙火繚繞。
殿前的空地上,幾名巫穿著五顏六色的袍褲,披髮赤足,圍繞祭臺飛旋跳躍,口中唸唸有詞,正在驅癘祈福。
一身黑袍的國君坐在殿內,原本魁梧的身軀,因常年抱病已不見半分雄壯,反而顯得孱弱。旒珠遮擋住瘦削的臉頰,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更無法猜測其心中所想。
西原侯十歲繼位,十五歲娶東梁侯女,十六歲親政,十八歲領兵徵戎、狄,連獲大勝,使胡不敢犯,拓疆域千里。
至三十歲,於狩獵途中遇襲中箭,箭上有毒,雖活得性命,卻無法再領兵出戰。迄今八載,傷情反覆,精力不濟,政權軍權被六卿把持,君威衰弱,各氏族彼此傾軋,國內早已有了不穩的苗頭。
粟虎身為正卿,性情驕橫,卻始終念君恩。不願見有密室和羊氏血脈的公子上位,始終支援正室所出的二公子,同密氏羊氏分庭抗禮。
在國君的刻意引導下,幾方勢力呈現一種微妙的平衡,國內得以平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