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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肯把自己的苦說給旁人聽。
他寧願去死, 也不願違背「恩義」,把對他有收養之恩的師父的事情說給旁人聽。
哪怕這個「旁人」,是與他同生共死過的友人, 是他發自內心認可的友人。
而且,他始終認為, 溫玉這樣的人,不應該去面對江湖上的很多醃臢事。
江湖上的事情,武功忽然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是,混江湖的人一定要有一種超然的殘忍與血性,方能以殺止殺。
溫玉饒是擁有仙法異術,也不適合去捲入江湖之中的事情。
但是現在……
一點紅杵在原地,佁然不動,只斜眼瞧了一眼那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首。
火焰已熄滅,空氣中散發著難聞的味道,這曾經也彪悍矯捷的殺手,已變成了一具瞧不出面目的焦屍。
這是溫玉真正意義上殺的第一個人。
石觀音不是她殺的,上官飛燕也是她透過很巧妙的法子去解決的。
但這人是她抱著強烈的殺心燒死的。
一點紅將劍收回劍鞘之中,也回了客棧。
第二天一早,把薛冰薛大小姐哄得開開心心的陸小鳳滿面春風的回來了。
結果回來就碰上了溫玉頂著兩個黑眼圈。
溫玉當然會頂著兩個黑眼圈了,畢竟她平時作息健康得很,早早睡覺晚晚起床,比懶貓還要懶一點點,可是昨天夜裡,她睡覺睡得好好的,卻被雪鴞鴞啄起來,去殺了個人,去救了個人。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饒是表現得風輕雲淡,但若說一點心理壓力都無,那是不可能的。
後半夜躺在榻上的時候,溫玉小姐一直輾轉反側,一絲睡意都沒有了。
而且昨天因為使用了精度非常高的空間魔法,她今天有點體力不支。
所以頭髮也是自己梳的,沒有去魔力驅動梳子全自動。
古代的髮式,她怎麼可能自己會梳呢?只好梳了條蓬蓬鬆鬆的大辮子垂在身前,走起路來一晃一晃。
她柔軟的碎發也蓬蓬的,在這個姑娘們都很在意梳頭這件事的年代,看上去像是一隻炸了毛的長毛貓。
溫玉:哀怨!
一點紅從樓上下來,瞧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是因為殺人而半晚上沒睡了。
這也很正常,一點紅第一次殺人的那天夜裡,也沒能睡得著覺。
但他緊緊地抿著薄唇,冷硬的下頜角繃著,一句話都沒說。
溫玉一瞧,更氣了。
無論怎麼說,她都可算得上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了,可這位被救的主兒,別說一句話沒說了,就連一眼都懶得看她!
這是也生上氣了。
她知道一點紅為什麼生氣,因為她為了逼他放棄赴死,竟從一開始就打算放走那三人。
但是、但是,這麼氣也不必要吧?
總而言之,溫玉小姐很生氣,中原一點紅也很生氣,這兩個自九月份認識以來就沒紅過臉的朋友,就在此時此刻,開始冷戰了。
陸小鳳:「…………」
陸小鳳在薛冰薛大小姐的不溫柔鄉中呆了兩天,對這忽如其來的不友好氛圍感到很尷尬。
陸小鳳瞧了一眼花滿樓,花滿樓仍面色如常,笑著與眾人說話。
陸小鳳拉了拉花滿樓的衣袖,意思是:這怎麼回事啊?
花滿樓無奈地撇了撇嘴,幅度極小地搖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呢,陸大少。
陸小鳳撇撇嘴,對溫玉說:「阿溫呀……」
溫玉瞪他:「什麼事!」
陸小鳳:「…………」
好兇哦!
你跟一點紅不對付,朝我兇幹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