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避不開的劫(第2/2 頁)

張金狗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拼盡全力想要再看一眼這個世界。但映入眼簾的只有一片鮮紅，那是他自己的鮮血染紅的天空。

一陣絕望湧上心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意識到自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兒子還那麼小……”

李桂花被摔蒙了，罵道：“你這死狗才，眼睛瞎了？”

張平在一邊哇哇大哭。

李桂花爬過去抱起張平：“哭哭哭，就知道哭！怎麼不哭死你！”一點也不顧及這是自己千辛萬苦才盼來的兒子。

“爸爸，媽媽！”張英聽到哭聲，已經感覺不妙。

“死丫頭，把電筒拿開，晃得我眼睛睜不開。”李桂花中氣十足，看起來沒受什麼傷。“快把你弟抱走，把我們拉上去。”

張平的哭聲震耳欲聾。

“我爸呢？”張英小心翼翼爬下山溝，接過張平。

張平哭的更慘了。

李桂花指著底下：“那不是你爸？”

張英一看，張金狗頭重重的磕在了岩石上……

鮮血流了一地，邊上的野草都被染成了墨色。

張英顫抖的手去摸張金狗鼻息，沒有動靜。去摸頸動脈，沒有任何搏動。

張英呆了。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

老天爺，你既然讓我重生，為什麼不能早重生一會呢？哪怕半小時也好啊！

前世她沒有來接，李桂花第二天早上才滿身泥水回到家。等到爸爸在李桂花指點下被村民找到並抬回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滿身血跡，身體冰涼，泥水和青苔裹了滿身。

原來爸爸是這麼走的，張英的眼淚流了下來。

耳邊李桂花還一直罵罵咧咧，但是張英什麼都聽不見了。

張英失魂落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她醒過神來時，靈堂已經搭起來了，鄰居們都跑去張金狗、李桂花的親屬家報信。

白色的布幔掛滿四周，中間擺靈床，張金狗被擦洗乾淨了躺在上面。一層又一層的薄薄的被子蓋著張金狗單薄的身體。

張金狗走的太年輕，長輩是不出席晚輩葬禮的，導致守靈的就五個孩子。

請了一隊和尚在那誦經，嗡嗡嗡誦經的聲音迴盪在靈堂中，還有人小聲說話。

張金狗的岳母李洪氏與他的父親張發財坐在低矮的門檻上，正在進行關於未來如何安置這些孤兒的討論。

李洪氏的聲音帶著些許決絕：“桂花還年輕，帶著這麼多個孩子，日子怎麼過？她得有個依靠，改嫁才是正道。”

張發財聽了這話，眉頭緊鎖，語氣帶著些哀求：“孩子們沒了父親已經夠可憐的了，不能再沒了母親。桂花是個好女人，她不會丟下孩子們不管的。你就讓她留下吧。”

“不是你的女兒你不心疼，”李洪氏反駁道，“現在這世道不容易，一個人帶著這麼多孩子，將來怎麼辦？”

張發財嘆了口氣，試圖說服李洪氏：“我可以讓老婆子幫著帶孩子，桂花也可以下地，還有幾個叔叔伯伯也不會不管。

大家搭一把手，總能找到辦法活下去的。桂花要是改嫁了，這些孩子怎麼辦？他們需要母親啊！”

“你這是痴心妄想，”李洪氏搖了搖頭，“就算我們能幫忙，那也不是長久之計。桂花得有自己的生活，這些孩子也不能拖累她一輩子。”

張發財站起身來，顯得有些激動：“李洪氏，你是當孃的，你想著自己女兒。桂花也是當孃的，你不能逼著她再嫁。”

張英哭道：“外婆，你一定要在爸爸靈前討論這個嗎？”

李洪氏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