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建業失聯(第1/2 頁)
賀令昌冷笑道:“我能和他好好坐著說幾句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孟遇安頷首:“原本我還躲在後面,怕你一時失控刺王殺駕,預備著隨時衝出來阻止你呢。”
“那倒不至於,輕重我還是分得清的。”賀令昌道。
孟遇安思索道:“不過說來也奇怪。有趙副將所說的驃騎將軍遺言,加上荀大人死得不明不白,誰還看不出來琅琊王有問題呢?他竟然敢來見你,還妄想與你交好。”
想了想,復又輕蔑道:“他能做出陸澄之亂時的那些事,可見謀略眼界都不行。現在這一番操作,大概也只是他的常規水平。”
賀令昌看著東方,極目望去,彷彿遠眺到了建業:
“有陛下一日在,琅琊王就是動不得的。但有朝一日太子登基,朝政一定會重獲清明。”
孟遇安好奇道:“太子這樣不念舊情,你還對他有期望啊?”
賀令昌道:“太子有他的難處,我們做臣下的只能理解。”
孟遇安不作聲了。
這是她第一次明確感受到賀令昌確實是封建時代的人。
說句心裡話,孟遇安一直覺得賀令昌在她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中,已經屬於難得的品德高尚之人了——甚至近乎於完人。
在年輕一輩中,除了李允瑛、謝凝之、陸煥、崔協這類心懷不軌之徒,剩下的即使再好也總有缺憾。
李允琛勤政且知人善用,可該無情時也能心狠手辣。心中雖有正義,但卻可以為了維穩而向惡勢力妥協。
陸煜阮忱一對郎豔獨絕、文采精華,可總是情隨心動,失了責任擔當。
陸煊倒是個封建大家族長子的楷模典範,但孟遇安總覺得從他身上看不到人情味。
顧焱和荀元卿一靜一動,都是溫潤如玉的君子,但少了幾分硬氣,難與孟遇安傾心相交。
陸家幾個姐妹並賀令嫻都是極好的人,可各自有各自的牢籠,沒有機會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她們所能表現出來的根本就不是她們的全部,妄加褒貶本就不公。其他來自底層的人同理。
唯有賀令昌,出身世家卻憐草木,又嫉惡如仇、不畏強權,孟遇安一直非常欽佩和欣賞他。
可孟遇安恰恰忽視了一點,直到今天才被他自己的話提醒——那便是“忠君愛國”的首要重點在於“忠君”,而非“愛國”。
相比於顧修之那種能把“揭竿而起”輕描淡寫宣之於口的人,賀令昌就像歷史上無數因忠而殉的將領一樣,君臣綱常銘記於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孟遇安嚴重懷疑假如李允琛真的要他死,賀令昌也會毫不猶豫地慷慨赴死。
什麼群眾路線、人民史觀,對於賀令昌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今天與賀令昌的談話,讓孟遇安又更深刻地認識了他一重。但同時孟遇安也在隱隱擔憂,未來是否會存在這麼一個時刻,她和賀令昌因此而分道揚鑣呢?
在襄陽的日子過得也算平淡,一晃又是兩三個月過去了。
賀令昌擅長治軍,政事多交由郡丞打理;孟遇安的槍法在這幾個月中又精進了不少,甚至開始學劍了。
賀望北在賀令嫻的精心照料下,也有八個月大了。她雖然還不會說話,可時常能咿咿呀呀說出些不明所以的詞句,實是可愛非凡,是一眾人疼愛的掌上明珠。
可在這平淡之中,卻透露出些許蹊蹺。
荊揚之爭曠日持久,兩州之間彼此有些摩擦也在所難免。但道理上來講,揚州建業仍是大祁治所,荊州就算再獨立,也要聽從建業皇城的號令。
可最近幾個月來,從建業發來的訊息越來越少。到了仲夏五月,竟然整整一個月都沒有一道從建業發來的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