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匪君子,名諱阮忱(第2/2 頁)
是沒有止境的。
“在追名逐利的過程中,早已忘記了自己最初為什麼要追求這些,只像行屍走肉一樣隨波逐流。”
衛幽蘭聽他這一席話,甚為感動,心裡認定他是個知己。於是問道:“那公子最在乎的是什麼呢?”
阮忱抬起清眸,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衛幽蘭,道:“自然如姑娘歌中所唱,‘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說著,阮忱不敢對視太久,很快移開了目光,繼續道:“這便是方才我所說的‘世間之情感’了。”
“大約看透了名利場的人,內心都是純淨的。只有純淨的心,才能寫出情感真摯的詩文。”
衛幽蘭接道:“公子正是個內心純淨的人,所以能寫出《西洲曲》這樣的詩,也就無關男女了。”
阮忱悠然道:“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這份心腸,只怕也是愚人之心,讓姑娘見笑了。”
衛幽蘭忙道:“怎麼會,公子太自謙了。公子之心,澄如明鏡,澈如深溪。雖在廟堂,卻不受名韁利鎖所挾制,實為赤子也。”
阮忱見衛幽蘭這樣評價於他,內心有些不能自持,激動道:
“我向來輕慢煙花之地,只覺得這裡最是個世間藏汙納垢之所,不想還有姑娘這樣的世外仙姝。”
“今日我只是路過貴地,原本無意入場,著實是被姑娘的歌聲所吸引。”
“小子雖然詩友頗多,但真正能理解我的摯友寥寥無幾。只有今天,我才在姑娘的歌聲中聽出了不同往日的情感,姑娘真乃我之知音也!”
衛幽蘭眼中噙淚道:“公子謬讚,妾身愧受。只是你我身份雲泥之別,何談知音呢?”
阮忱笑道:“莊周夢中化蝶,尚且引蝶為己身,何況你我?”
日暮西沉,二人竟是相談了整整一個下午,忘卻了歲月時間之流轉。
至晚間,阮忱並不曾留宿,而是離開了尋芳閣。
他說:“我待姑娘,只在靈魂之契合,不貪肉體之交歡。我既然真心敬重姑娘,自當不該留宿。”
阮忱走後,孟遇安上前站在衛幽蘭身邊。衛幽蘭兀自還在遙望阮忱遠去的身影,頗為戀戀不捨。
孟遇安知她戀愛腦上頭,此時也不便多說些什麼。
前有謝凝之,後有阮忱。這尋芳閣頭牌的經歷怎麼都這麼相似。
只是孟遇安覺得,不論謝凝之還是阮忱,似乎都不是可託終身之人。
謝凝之城府難測,阮忱空言清高。在封建社會雙方地位不平等的境況下,何談愛情?
希望是孟遇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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