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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方才在人前滿面欲言又止的模樣」皇后淡淡呢喃了句,忽而又想起什麼似得,扭頭問:「你是否聽錯了謠言,本宮怎麼記得她家小公子今歲也不過才十四,半大的孩子如何會犯下強佔民女的罪責?」
十四歲的公子,說大不算大,但估摸著也就眼前這位皇后娘娘還覺得那才只是個孩子了……
粟禾低頭輕笑了聲,說自己沒聽錯,「要說那小公子也委實是個混世魔王,他強佔的那個原是侯府裡的一個婢女,自小便在身邊照顧他的,足足比他大了十一歲,可他不知怎得從知事起就說要娶人家,雍候夫人起先也不當回事,但後來聽得多了難免心生芥蒂,尋了個由頭便將那婢女發賣出去嫁了人,小公子那時年級尚小鬧過了也就罷了,不想前些時候乞巧節又教兩個人在街上碰了面,這不,混勁兒衝上腦子,他回頭便帶著家奴直奔人家中去了,推搡之時還碰死了對方男人的高堂,那男人一夕之間家破人亡,隔日便一紙血狀將小公子告上了京畿府衙。」
這事倒新鮮,從前只聽說有「一樹梨花壓海棠」,沒聽過哪家好好的少年郎偏掛念著別人家比自己將近大一輪兒的少婦不放
皇后聞言有些匪夷所思地蹙起了眉,「那女子現如今在何處?」
俗話說民不與官鬥,雍候位高顯赫,男人的高堂無辜受難固然可憐,但世間有幾個真心無畏的大孝子,侯府若能將那女子送回去再散些銀錢以作安撫,何愁不能消災解難,怎會張揚到如今的局面?
「懷就壞在這兒。」粟禾接著道:「小公子那日是把人帶回了府,但出了那樣的醜聞,雍候夫人一怒之下當場就將那女子打死了,臨到男人上門討人,宣揚之下才知道她已有了四個月的身孕,這下子可好,雍候夫人母子倆一前一後害死人家三條人命,那男人如今孑然一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每日跪在京畿府衙門前喊冤,看樣子誓死不肯罷休,這才有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一幕。」
「那倒是他們家自作孽了」皇后聽完瞭然,執起海棠方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又問:「現任的京畿府尹可是叫馮禕?」
粟禾說是,「此人是慶和初年的探花郎,頗有些才學,只因當時上書彈劾太后幹預朝政,獲罪被貶徐州,六個月前才剛蒙沈太傅舉薦上來,入手第一樁就翻辦了幾年前弘豐縣主謀殺親夫的舊案,外頭人送諢名「刺頭」的一個人,這會子正是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中的第二把。」
聽著像是不畏強權的一個人,但其實呢?
慶和初年的太后已然不成氣候了,而弘豐縣主也只不過是個無為藩王之女,早年受先帝寵愛才得以留在帝都,實則沒有什麼根基。
所以不論是馮禕當初的出頭上書彈劾太后還是而後開刀定弘豐縣主的罪,都說明不了他是當真剛正不阿還只是個見風使舵的投機者。
更甚者現下的雍候小公子,要知道雍候乃是太后的親弟弟,自太后薨逝,雍候在朝中受排擠也不是一兩日了,馮禕前來踢這一腳,細究之下委實也算不得不畏強權。
「侯府出了這樣的事,雍候可曾上書皇帝?」
這一時半會兒,粟禾倒還沒來得及知曉那許多,如實搖搖頭,「是老奴疏忽了,娘娘若想知道,老奴這就打發人去問林永壽。」
皇后聞言揮了揮手卻又說不必了,「算了,你直接去給雍候夫人傳話,她與小公子濫殺無辜鐵證如山,子代母過,她如今能安然端坐已是恩典,小公子卻是難逃罪責,此事本宮無能為力,教她不必等了。」
這話說出來也就是決定袖手旁觀了,粟禾雖沒有異議,心裡也止不住犯嘀咕,眼下這境況,雍候夫人前來找皇后求情的意思很明顯,這頭若答應了,那便是天大的人情,那家如今位置尷尬,此事過後順勢依附國公府顯然是上上之策,然而皇后卻是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