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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著他的，一起站在階上，也看過那麼一次煙火。

晚上小子們守夜，辛敬沒在堂裡，也沒回屋裡，而是抄著個暖手，順著廊邊踩雪。他踩著踩著，一抬頭時竟已經到了外邊的合歡樹下邊。

這樹今年不大好的樣子，懨懨的。辛敬開始圍著它轉，一邊轉，一邊數。不知走了多少圈，不知數了多少數，直到撞到人肩頭，才倏地想起來自己在哪。

被他撞到的人也不躲閃，直挺挺的擋在那裡，跟個木頭樁子似的。辛敬盯著他肩頭上線腳整齊的地方，知道這是孃的繡活，他自己肩頭也是這樣。

兩人這麼對站。

辛敬凍得鼻尖有點難受，難受到酸澀上眼。他面無表情的嘆氣，面無表情的道：&ldo;好狗不擋路，大哥，讓一讓。&rdo;

辛靖不動。

辛敬就自個移步往邊上繞，可這人也跟著往邊跨，就得擋在他正前方才痛快。辛敬覺得凍得腳也有些麻，於是他高抬貴腳，踩在不做聲的人腳上。踩著玩似的，低頭看著道：&ldo;說話。&rdo;

辛靖老半天不說話，一開口就是一聲顫巍巍、哀怨怨，索命似的：&ldo;辛……敬……&rdo;

這聲一出，兩人都震驚了。辛敬震驚於此人許久不見怎的學會了這樣扭捏的唱腔，辛靖震驚於這該死的夜太冷了他一寒顫就叫成了這一聲。

兩人各退一步，在極其短暫的震驚中對視一眼，同時被對方驚恐的小表情逗樂了，一齊笑起來。笑完之後氣氛就和緩舒坦，兩個人並肩圍著合歡樹繞圈。

&ldo;南睢上有什麼？&rdo;

&ldo;人。&rdo;

&ldo;南睢老人？&rdo;

&ldo;還有師兄。&rdo;

&ldo;師兄。&rdo;辛靖點點頭，走了幾步後倏地一偏頭，&ldo;什麼師兄？&rdo;

&ldo;同出一門共拜一師所謂師兄。&rdo;

辛靖好學的行了一禮，&ldo;先生教的好。&rdo;然後含蓄、婉轉、矜持的表達了自己的深藏的那麼一點點的敵意，&ldo;下回請師兄來北陽，哥帶他玩。&rdo;

辛敬應了聲，兩人這一圈轉完，就停了。

辛靖該走了。

他躊躇著，輕輕抱了抱辛敬，討道：&ldo;吉祥話。&rdo;

&ldo;過年吉祥。&rdo;

辛靖嘆氣，又覺得這敷衍聽著聽著還挺有幾分吉祥氣，便垂頭在他耳尖輕吻一下，低聲道：&ldo;來歲平安，小敬。&rdo;

而後照舊是辛靖上馬，辛敬看著他遠了，才將已經冷了的暖手隔袖端著，往府裡去。走到門邊上了，才看見門洞裡斜斜靠著一人。

寬肩王氅，他爹。

他爹應該等得久了，手邊上的燈籠都昏了一半。燕王攏著袖，靠在壁上似乎睡著了。辛敬覺得這要是真睡著了，明早就該去西邊了。他俯身提了燈籠，對他爹道：&ldo;爹，回屋。&rdo;

燕王含糊的嗯一聲，就由他提燈照路，提提踏踏的走著。辛敬這才發覺他還穿著屋裡邊的絨趿子，心裡邊立刻湧上股酸，又和著點暖，讓人眼眶發熱。他道：&ldo;您這真不講究，娘也沒趕你出來，活菩薩轉世。&rdo;

&ldo;再不講究我也有媳婦。&rdo;燕王鬢邊幾縷白髮，在昏暗的燈籠下有些打眼。他不在乎的踢著絨趿子，&ldo;你娘活菩薩轉世，也還生了你們幾個混帳小子，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do;

到院口了，燕王也沒接燈籠，就這麼仙似的拖沓著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