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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側寫師親眼看到『五月的雪』自殺了,」樸藺拉出瘋子襲擊廣場那天的照片,「局內鑑定也證明他確實死了, 人是不可能死而復生的,那就只剩一種解釋。」
「五月的雪」和「擺渡人」都是被同一批人操縱的帳號,開車自殺的瘋子和陳秀蓮一樣,都是被扔出來的雜牌,真正的操縱者還在網路背後。
「這樣有組織的團體犯罪, 很像『蟎蟲』, 」珏在猶豫,「但『蟎蟲』內沒有擅長處理資訊科技的成員,並且我們在逮捕行動後已經徹底清除了他們。如果這次也是陳秀蓮案裡的人在搗鬼,那我們抓住的兇手都可能是下一場兇殺案的引子。」
蟎蟲行動是停泊區督察局和黑豹合作的行動,所謂的「蟎蟲」是停泊區區域內部的黑勢力,和運輸船走私有關係。珏猶豫的原因在於, 停泊區本身地理位置偏僻,像「瘋子」這種犯罪分子,出現在光軌區等發展區域的可能性更大,因為那裡的網路覆蓋面積遠比停泊區更廣更密集。
「劉晨一定是他們計劃中的一個關鍵環節,」樸藺在劉晨的頭像上畫了個圈,「他是怎麼知道側寫師的,這點本身就很耐人尋味。」
「『五月的雪』給了劉晨有關側寫師的資料,」珏接著說,「但『五月的雪』顯然知道更多有關側寫師的訊息。晏先生的資訊洩露可能是從黑豹開始的。」
珏說完,剩下三個人都看向它的光屏。它很少這麼引人注意,於是出現了卡頓,疑惑地問:「呃,我說錯了什麼嗎?」
「你說資訊洩露是從黑豹開始的,」樸藺提醒道,「你在質疑黑豹的資訊管理系統。」
「你爸爸是黑豹第二代主神系統之一,」時山延用了不起的語氣說,「你正在質疑自己的原始資料。」
珏的「父親」是光軌區的二代主神系統阿瑞斯。阿瑞斯在戰前就是北線聯盟核心區域光軌區的主理系統,它的任命來自傅承輝的推薦,並且它的性格和傅承輝有相似之處。初代阿瑞斯在誕生之時,曾被人詬病是根據傅承輝研發成型的系統。阿瑞斯作為神話裡的「戰爭神」,它在後來的南北戰爭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替傅承輝平息了不少抗議聲。聯盟對它的民意調查顯示,它的代表詞是「強權」和「秩序」。
珏並不是阿瑞斯唯一的「女兒」,它是阿瑞斯有關「秩序」的資料延伸,性格和阿瑞斯相差很多。
「不要大驚小怪,」珏輕鬆地說,「作為『女兒』,我有質疑父親的權利。這是次代系統的『反思設定』,也是我們之間能夠相互監督的保障。不過我的質疑對它沒什麼用就是了,」它鬱悶地說,「它從來沒有聽我講完一句完整的話。」
「你很珍稀,」時山延若有所思,「我在光軌區也很少見到你這樣的系統。」
「可以不要用『珍稀』來形容它嗎?」樸藺在時山延的注視裡,有點不好意思,但他堅持說,「……大家都不會用『珍稀』來形容某個人吧。」
時山延微微挑起眉,有意思的事情出現了。
在停泊區這樣落後的地區,竟然有人真心實意地把系統當作「人」。這不是第一次了,樸藺對「珏」的感情根本不像是對待輔助工具,而是像在對待真正的同伴。
時山延的表情略帶歉意,說:「抱歉。」
「不用道歉,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珏對樸藺小聲說,「你太敏感了。」
晏君尋對這些話題沒有參與的興趣。他對系統的認知和普通人不一樣,那種複雜的情感讓他沒辦法正常參與到這種輕鬆的交談裡。他在空白的紙上寫下「再見」兩個字,又圈起來,隨後陷入了他常有的沉默。
珏的質疑沒錯,但與其說瘋子知道晏君尋的事情,不如說瘋子知道阿爾忒彌斯的事情。瘋子試圖用一種套路來激怒晏君尋,並且差點就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