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城夜(第3/4 頁)
你這個醜瞎子真是討厭!”
那盲女無故被罵,慌慌張站起身。旁邊陪著的老人忙道歉:“實在對不住公子,咱們換首曲子。”
小陶公說:“《南皇聲》會麼?”
此言一出,誰都知道他是來找茬出氣的。因《南皇聲》是個彌城大麴,琵琶獨奏成不了。
老人苦道:“公子,這曲子怕是……”
小陶公猛地一摔杯子,罵道:“哪裡來的臭要飯的!我問你會不會,你只管答會不會!”
那老人和盲女嚇得縮成一團,不住向他求饒。可他鐵了心的要拿他們發作——包廂就在跟前,這頓威風是向搶了他風頭的人耍的!只見他指著老人和盲女:“好大的威風,連我的面子也駁!連曲子都不會彈,你還要手指做什麼?來人,給她折了!”
左右兩側立刻有人站起身,江濯正飲完最後一口酒,把手裡的錢袋輕輕拋到老人跟前。四下的人都看過來,他眼尾的紅印灼灼,將身體一靠,眼裡要笑不笑的:“姑娘,老丈,我還要聽一遍《北邊行》。”
這夥兒沒見過江濯——他這人,任誰見過,都不會忘記。
小陶公臉上青白不定,突然轉過身,對著後邊站著的人狠狠甩了一巴掌,怒道:“你還發什麼呆?給我挖了他的眼珠,再剝了他這副皮!”
後邊的中年人捱了巴掌,終於回過神:“束魂!”
這是鬼師的咒法,能定住人身。可江濯不怕,他將摺扇斜斜地插在腰間,拿起一根筷子。
中年人猛跨出兩步,身如鬼魅,這滿堂人都沒瞧清他是怎麼過去的,他朝江濯連擊三下!誰知擊擊落空,手掌要往回收的時候,胸口陡然一沉——只見江濯就用那根筷子,使了招“拔鋒”!
堂內一眾鬼師轟然翻倒,屏風被那無形的劍氣掃斷了。聽得滿座鬼喊辣叫,剛剛還耀武揚威的,現在都抱頭鼠竄。那小盲女也很膽大,竟真給江濯彈起了《北邊行》。錚錚怒音催在心上,居然還有幾分豪邁。
江濯踹翻一個混賬,再踹翻一個混賬。這群狗東西在桌子底下爬躲,小陶公死要面子,到此時都沒忘威脅人:“你做什麼?!你敢碰我——”
他話沒說完,人已經被丟出了窗,從二樓摔在地上,大罵不止。江濯拿了他桌上沒開封的酒,喝一半,往下倒一半。他被澆得滿頭滿臉都是酒,氣得渾身發抖:“你、你!”
裡邊的包廂忽然開了,走出個穿白衣的——天命司的稷官是白衣。那人說:“這位朋友,出過氣了,便算了吧。凡事留一線,來日好相見。你知道他爹是誰?若是鬧得太不成體統……”
江濯最煩天命司的人,筷子一丟:“少教少爺規矩,滾!”
那人停頓一下,又說:“你有氣,我明白。我請你喝酒,好嗎?”
江濯哈哈一笑:“我的酒,從不跟天命司的人喝!”
音落,將酒罈照腳邊砸了個粉碎,真的半點面子不給。那人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臉上終究沒掛住,道了聲:“得罪了!”
只見堂內“嗖嗖”飛來數道冰稜,若不是江濯閃得快,便都釘在他身上了!他只算薄醉,還知道輕重,光他一個人下山鬧事不打緊,可若連累了天南星,那真是不值當!於是把摺扇一抽,點了聲:“喧罪!”
“喧罪”是音哨咒,一股極為刺耳的聲響會如同針尖,直鑽人耳。白衣稷官猛抽一氣,被扎得連退三步,心道好厲害的威能!等他再抬頭,江濯早就沒影了!
樓上的動靜引起街上人看,江濯還在喝酒。他一邊喝,一邊朝另一頭走,經過的眾人紛紛側目,那琵琶聲如影隨形。他轉過街角,酒壺已經空空。
“好酒,”江濯轉過身,舉起酒壺,搖了搖,“好酒!”
他偏愛替人出頭,婆娑門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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