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死與生(第2/2 頁)

灌木之後，是一片土石混雜的夯實空地，在一個不到小腿高的土堆旁，一個似人似鬼，約莫十二歲左右的少年蓬頭垢面，正不斷揮著手中的一截帶血的楓樹枝，像是在挖掘著什麼。

而那氣味的真正來源，土堆不遠處，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整齊排列，由於此時正值夏天，早已腐爛的有些不成樣子，只能隱約看出來是一男一女，那股惡臭便是從屍體處傳來的，周身蚊蟲飛舞，鋪天蓋地，帶給幾人的視覺衝擊很是強烈。

震驚之餘，只能聽到樹枝與大地不斷博弈的聲音，每一次都飛出不同程度的泥土，在烈日下揮灑。

少年只是埋頭，重複著機械式的動作。

慕容絕言瞥了眼屍體，從腐爛的程度來看，似乎過去許久。

在幾人看不見的地方，少年臉上已是一片灰黑，毫無血色，嘴唇乾裂滲血，眼中是無盡殺意與怨念，大白天的如同厲鬼一般，看起來很是滲人。

“是什麼，是什麼，讓我看看。”身後，尹琳看見兩人一動不動，頓時來了好奇心，直接扒開葉煈肩膀朝裡面看去。

動作之快，連柳瑩都沒有料到，等到反應過來，她已經看見了那番情景。

只一眼，尹琳本來紅潤的小臉蛋唰的一下，直接變成一片慘白，胃酸控制不住的往上翻湧，整個人如遭重擊，驚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身子也有些癱軟，好在被柳瑩及時扶著。

不多時，便扭過頭嘔吐起來，只是吐的全是水，那慘烈的場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恐怕得做個幾日噩夢才肯罷休。

唐焱稍微好一點，只是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忍，有些共情。

“誰，誰，！”

少年聽到動靜，手中樹枝停頓半空，發出一陣有些嘶啞的聲音，伴隨而來的，是一雙充滿滔天殺意的眼睛。

那種目光，即便是慕容絕言與葉煈兩人也不禁有些動容。

瞥了眼還在嘔吐的尹琳，慕容絕言似乎明白簡自清的用意，不禁嘆了口氣，握住袖中寒芒隻身上前。

葉煈補位，用身子擋住撥開的灌木，以防生變。

“你，是他，們，派，來的殺，手嗎。”少年一字一頓，簡短的一句話似乎用盡全身力氣。

慕容絕言目光平靜，在離少年與屍體十五步處適時停下，輕聲說道:“路過而已，挖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