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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聽到皇后和貴妃都這麼說了,忙朝下吩咐宮僕,在場中佈置几案,又為幾位娘娘送上筆墨紙硯。
一圈人的忙碌中,姜銀瓶偏過頭,能看到貴妃娘娘線條分明的側臉,他手裡拿著一個金燦燦的柑橘,指腹貼著桔皮,無意地轉動。一雙眼睛半垂,平靜幽邃如深海,看不出是嗔是喜。
而站在皇后娘娘身後的黃昭儀,微微有些無措,但底氣未消,不過憤恨一瞬,還是乖乖走到她的案桌邊上去。
宣紙鋪開,有人握著筆躊躇犯難,有人已瀟灑點墨。姜銀瓶便屬於前者,她本是來幫著選妃的,不是看誰好看,看誰說話溫柔就行了麼,怎麼突然一下子變成一場比試了?
而且這一時半會兒,她真的想不到畫什麼。
猶豫良久,她只得畫了幅最尋常的寒梅圖。
收筆,她轉頭看謝貴妃,他倒是老神在在,垂著眼簾不緊不慢地暈開筆墨。粗掃一眼,只見畫捲上僅憑最簡單的墨,以濃淡為色,描繪出風雪茫茫,蜿蜒江河,大雁南飛之景色。然諸多意境,卻只是寥寥數筆,唯一讓他費心筆墨的地方,唯有江上一垂釣的蓑笠翁,線條綿延卻又細微,虛實相宜。
姜銀瓶感到了深深的震驚。
她知道謝貴妃寫得一手好字,因他曾經手把手教過她,可原來他在繪畫上也這麼擅長。都說女子要精通琴棋書畫,可&ldo;精通&rdo;二字乃是大境界。尋常閨秀,能通曉其一,餘下略知,便已經是才氣逼人了,而謝貴妃能將其中兩項都信手拈來,姜銀瓶當真佩服不已。
姜銀瓶的崇拜和感嘆謝觀仙一概不知,若是他知道她只因為這點就對他心生崇拜,恐怕也要吐出一口老血。當年少年才子通五經貫六藝,書畫二技上更是冠絕長寧,名滿天下,今日的比試於他而言不過是遊戲玩樂,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哪知姜銀瓶就因此對他產生改觀?
試畢,幾位娘娘停筆,內侍將畫掛上畫屏。
一一看過去,德妃畫的是一位侍女於閣樓內攀窗賞雪,淑妃筆下則是英姿颯爽的駿馬踏雪,到了黃昭儀,眾人眼前一亮!
宣紙上,曲徑通幽,古寺悠遠,和貴妃的江山垂釣圖一樣,是一副寧靜而致遠的畫作。
黃昭儀看了眼姜銀瓶身後的畫屏,眉毛一挑,好似意料之中,掩唇得意的笑了笑。
第35章 第 35 章
姜銀瓶本就不擅長畫藝,事實上,琴棋書畫,除了琴她還感點兒興趣,其他的她是什麼都入了門,可沒一個擅長。當幾扇畫屏展開,不論工筆,單論意境,孰優孰劣,可謂一目瞭然。
謝觀仙的目光在黃昭儀的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意料之外,姜銀瓶捕捉到他的這個眼神,微微羞赧,覺得自己好像丟份兒了。這幾幅畫中,最為出色的當屬謝觀仙的江上垂釣圖,當內侍把他的畫掛上時,就連皇后也不禁為之側目,臉上浮現讚賞之意。
黃昭儀道:&ldo;咱們宮中當真臥虎藏龍……&rdo;她頓了頓,看向姜銀瓶,笑道:&ldo;尤其是麗妃娘娘,這寒梅在冬景中最為普通,麗妃娘娘仍以寒梅入畫,想來一定不只是因為寒梅迎冬而生那麼簡單罷。嬪妾鬥膽猜測,這畫背後一定令有深意,不知娘娘能否不吝賜教,為嬪妾指點指點。&rdo;
姜銀瓶茫然。
不是啊,她真的就是畫的普通的寒梅啊,寒梅哪有什麼深意啊!最多……最多就是不懼風雪,無謂寒霜罷了……
這些都是被詩人們誇爛了的品格,姜銀瓶心想,難道真的要照搬一遍?
正當她為難之時,寇寶兒的聲音打破僵局:&ldo;咦,麗妃這畫,和貴妃娘娘的倒像是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