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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幼清聽得腦殼仁疼,加上舟車勞頓,越發沒了耐心。這天鵲喜又要同她說話,幼清找了個理由,說要去看看那幾隻黑犬,逃一般躥出了帳子。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幼清往裝籠子的地方去,前前後後忙了一圈,抬頭一望,天已紫紅。
遠處有條河,天空闊野,水天一色,美不勝收。
幼清呆呆看了會,外頭的風景果然比獸園樹上窺得的景色要好。踮起腳尖伸長脖頸,想要看得更遠些,落日餘暉已散,紫霞盡頭,恍恍望見幾重星火,馬隊逶迤,氣勢浩大。
是親王郡王們御馬而歸的隊伍,應是在比賽,聽見有人喊「睿親王」的名號,一聲蓋過一聲。
定是他贏了。幼清一想起那日見到的正主,便下意識往裡攏了攏肩,十板子的痛楚,如今仍舊曆歷在目,她總不會承認自己是該捱打的,但也不好怨他苛責下人,他是主子爺,是一府之主,以傳聞中他的雷霆手段來說,她能活著已是萬幸。
幼清一邊走一邊想,若不是她身份太低,算起來還得為他後來遣大夫的事道謝,其實她也算是謝過恩的,連氏領她到來喜大總管跟前,來喜不在,便在張德全跟前謝了一番,就算是謝恩了。
走到一處營帳,聽得有人在說話,聲音有幾分熟悉,幼清抬眸去瞧,想什麼來什麼,剛想著大總管和張德全,如今人就擺面前了。
張德全半彎著腰,幾乎要哭出來,旁邊來喜冷著臉,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盯著張德全。
碎碎聽見一句,「徒弟一時犯糊塗……」別的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幼清心中一頓,轉身就要避開這處是非,無奈腳步遲了半步,身後已有人喚住她:「前頭是哪位姑娘?」
幼清只得硬著頭皮回身行禮,不敢出大氣,將頭壓得低低的。
張德全見勢就要上前逮人,來喜狠瞪他一眼,還嫌犯的錯不夠?
張德全頓時蔫了,退兩步,老老實實跟在來喜後頭。
來喜瞅一眼幼清,見是她,當即堆了笑,「幼清姑娘,是您吶。」
幼清輕「噯」一聲,旁的不敢搭話。
但凡說錯一句,葬身荒野也是常有的事。這種時候,就得什麼都不說,越是辯駁,越讓人生疑。
來喜面色沉著,視線在幼清身上掃了掃,定在她那雙眼睛上,頓了三秒,而後移開。朝身後張德全呵道:「不過缺個侍女而已,也虧得你到我跟前求人情,如今現成的人擺在這,你領了往大帳去,橫豎先替幾天。」
張德全張大嘴,萬萬沒想到來喜會來這齣,「師父,她……她可不行啊!」
「她不行誰行?還想找誰?難不成要使皇上帳裡的宮女麼?張德全你好大膽!」
來喜煩透了他,因著先前侍女生病的事,便打算發作,不過是因為這會子有了別的念想,欲借張德全之手,觀望一二。
主子爺那裡,可謂是刀插不進油潑不進,莫說是貼心人,連暖床的都沒一個。這種事他本不該操心,都已經做到大總管了,上頭也沒地升了,但若能討得主子歡心,倒也不妨一試。這次如此巧,張德全那裡出了事,又在這裡碰著她。
這就叫機緣。
張德全跪在地上,來喜看都不看他,抬靴離去。來喜走後,張德全扶著膝蓋起身,狠狠啐一聲,見眼前擱著的人,沒好氣地嚷一聲:「跟我來。」
幼清後背冷汗涔涔,是剛剛嚇的。耳邊嗡嗡的,未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站在原地不肯走,問:「去哪兒?」
張德全剜她一眼,恨她這般輕巧就奪了別人處心積慮想要的機會,「能去哪?去王爺跟前伺候著唄。」
幼清下意識回一句:「可我是伺候家畜的,伺候不了王爺。」
張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