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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皺眉,身子壓得更低了,「奴婢惶恐。」
薛貴人扔了手裡的茶杯,碎片落地,宮裡人皆是一嚇。
薛貴人道:「你這個奴才,好惡毒的心思,明知道我在病中,卻還故意氣我,我宮裡一向只用青窯燒的花瓶盛百合,你卻讓人送了青花瓷瓶,居心叵測,其罪當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幼清幾乎瞬間明白過來,薛貴人是故意要找事,就是要針對她。
只是她一個剛進宮的新人,能有什麼地方得罪後宮嬪妃?
薛貴人挨著凝嬪坐下,「姐姐,你看,睿親王府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進了宮也敢橫著走。」
原來是知曉了她的身份。
幼清本來以為宮裡不會有人知道她是睿親王府出來的,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終究還是包不住。
幼清仔細回想,薛貴人貌似是薛翰林家的千金,若她沒有記錯,薛翰林與德昭不和,德昭幾次被彈劾,皆是出自薛翰林之手。
今日薛貴人找事,估計也就是因為德昭的緣故。
幼清伏在地上,一言不發。多說多錯,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該來的躲不過去。
凝嬪來了興趣,「哦?睿親王府出來的?莫不是那個將睿親王迷得神魂顛倒的小侍女?不是要嫁入王府當王妃了麼,怎麼跑到宮裡來了?」
薛貴人樂災興禍地看了看地上趴著的幼清,道:「誰知道呢,或許是睿親王想清楚了,不想娶了,她沒地方去,就只能入宮了。」
凝嬪笑了笑沒說話,視線一直放在幼清身上。
薛貴人彎下腰,伸出手指抵住幼清的下巴,「後宮可比不得睿親王府,能讓你任性妄為,你既做錯了事,就得受罰。」
話音落,她高高揚起手,眼見就要重重一巴掌扇過去。
卻被人擋住了。
薛貴人詫異地看著自己被扼住的手腕,惱羞成怒地瞪向幼清:「你這奴婢,好大的膽子!」
論力氣,幼清再怎麼樣,也能比得過薛貴人這嬌生慣養的深閨女子。她不卑不亢,語氣平穩:「貴人可是想要懲罰奴婢?」
薛貴人狠狠甩開被抓住的手,哼道:「你以下犯上,我罰你又如何!」
幼清道:「論禮法,後宮女官受罰,需得治宮文書與印璽,由皇后親自宣佈,請問貴人是否取得印璽文書?」
薛貴人噎住,氣得手抖,指著幼清道:「你一個小小的花房總管,也妄想得到高等女官的待遇?簡直笑話!來人,將她按住!」
旁邊立即有宮女出聲提醒:「稟貴人,後宮各房各處的總管,皆是女官之列……」只有皇后才有資格罰她們。
薛貴人想起什麼,當即看向凝嬪。
妃嬪之中,只有貴妃和凝嬪有協同皇后管理後宮事務的權力,印璽文書,凝嬪也有一份。
凝嬪注意到薛貴人的視線,笑了笑,起身道:「妹妹,姐姐宮裡還有事,就不陪你了,改日再來看你。」
薛貴人只得捧笑送她:「姐姐慢走。」
凝嬪走後,薛貴人咬牙切齒地回望依舊伏在地上的幼清。
幼清緩緩起身,「貴人若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奴婢先行告退。」
薛貴人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但卻沒有法子光明正大地處罰幼清。這小妮子不僅膽大妄為,而且還敢嘲諷她地位低,薛貴人越想越氣,心中起了個念頭,發誓定要讓幼清以命來償。
她雖沒有資格罰女官,但皇上卻有資格殺女官。
皇帝剛踏入福榕宮,便聽得裡頭宮女的啼哭聲:「貴人你怎麼了,快醒醒啊!」
滿地狼藉,地上有摔碎的花瓶碎片。皇帝皺眉,急忙宣太醫,太醫把脈,稟:「貴人急火攻心,所以才會暈倒,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