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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心尖一顫。
他一點點傾下身體,湊近了那瓣橘子。橘子的清香氣味擴散到他的鼻端,清爽好聞——這也是一種氣味的撩撥。
就在嘴唇即將觸到橘瓣的時候,沈言川把橘子吃到了嘴裡——大概一開始就打算這麼做,因為是慣常的戲弄方法,讓人先動心,然後潑盆冷水。小皇帝想,殊途同歸。
但是把戲本身已不重要,小皇帝的目光從橘子挪向了他的眼睛,同時還握住了他受傷的那隻手臂:「為什麼要讓朕咬你?你何苦來?」
小皇帝認真地問,把聲音放得很輕。
對於沈言川,小皇帝生氣歸生氣,但有很多事,他不是從沒思考過。
一個經過嚴酷訓練漂亮的男人,進入他的後宮,成天扮成女人,每天做著惹怒天子的事情,再等著被人零碎使喚,這都為的是什麼?是自願的?是真的叛逆,追求刺激?是被逼的?還是重賞之下的勇夫?
最開始他是不敢隨便問,後來他是不敢隨便信,但現在他又想問問清楚。
有那麼一瞬間,他確定自己是看清了,對方蕩漾著虛假柔情的眼神裡出現了些微的鬆動,可是就當他以為自己能得到一個明晰真實的答案的時候,他率先聽到了小福子由遠到近的洪亮聲音:「皇上,言妃娘娘,生辰禮已經抬來了……」
下一刻,他的聲音又遠去了:「其實不急,小的自己也可以驗收……」
沈言川眼裡的光立刻就變了,面孔重新恢復到往日的薄情相,站起來轉身沖階下的小福子道:「本宮去吧。」
小皇帝知道今天要答案是沒戲了,氣得想過去去跟小福子拼命:「生辰禮?什麼生辰禮?」
小福子道:「就是貴妃娘娘的生辰禮呀。」
「不是早過了麼?怎麼現在才送?」
此時,沈言川替小福子回答道:「畢竟是送進養心殿的物件,要經過嚴查才可以送入。」
他邊說邊往外走,小皇帝也跟過去,就聽幾個人在那兒拿著冊子,開啟箱子,一樣一樣核對起禮物來:「虞美人,鑲螢石琉璃屏風一座……」
小皇帝探頭探腦地看了禮物,發覺都異常精美,想到那天沈言川被一眾嬪妃團團圍著,心裡不覺煩亂道:「這麼多東西,當養心殿偏殿是倉庫嗎?」
言妃是不住後宮的,眾人理所當然搬當養心殿來,沒料到皇上會擺臭臉,此時都不敢說話,沈言川卻是不以為然接腔道:「那一會兒就都搬去臣妾宮中吧。」
小皇帝側著眼睛瞧他:「你就不留一兩件下來?」
沈言川看上去對這些東西毫不留戀,張口就答:「臣妾全憑皇上做主。」
「狡猾。」小皇帝拉著他轉身就走,然後頭也不回地喊了聲,「小福子!」
小福子「哎」了一聲,知道皇上對東西的去留沒意見了,趕緊帶人到一邊清算搬運起來。
沈言川被小皇帝一路拉到暖閣裡,總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那天在後宮,他也是這樣不管不顧拉走自己的。
就在他憶起那日的情形時,小皇帝停下腳步,屏退左右。
「自己解開,傷口給朕看看。」小皇帝從博古架最底層拿了只小木箱子放到桌上,轉頭看他沒有動作,催促道,「快點啊……真是個不利索的傢伙。」
小皇帝等不及,乾脆自己動手,把沈言川包紮傷口的細布解開了。
他是第二次看那個傷口,因為上頭沒血,所以衝擊力對他而言已不是很大,但還是將他驚到了,因為那個傷口除了沒什麼血之外,和他之前看到的幾乎沒什麼兩樣,大的傷口沒有癒合,而小些的傷口上則長出了一層像膜一樣的粉色面板,半透明的,看起來一碰就會裂。
小皇帝小時候鬧騰,偶爾也要挨磕碰,所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