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第1/2 頁)
面拿出了卷書。
“自五月端午宴後,外祖母就令我重修班昭《女誡》。”
阿柿對鄭婉嘆氣道。
“你也知道,我在詩賦才學上始終不開竅,雖尋了不少在文字上有些名氣的人到身邊,可一想到要拿給外祖母,心中總是沒底。且我這修書大張旗鼓,攬了那麼多人、悶在別院裡誰也不見地忙活了好幾個月,若是有半分的不夠好,那都沒法交代。思來想去,還是要把成稿拿給如今世上文采最好的人看上一看才行。”
鄭婉知道這不過是阿柿找來的藉口。
但她對自己的才華飽有信心,對阿柿也不見外,因而也不推脫,手上戳著爐內香灰的香箸都未停:“你若信得過,便將它們擱在這兒,明日我叫人送到你的別院去。”
阿柿立馬應了。
隨後,她從盒子中拿出張壓在下面的白藤紙,看著香灰中微火復燃時“獸焰微紅隔雲母”的美景,將寫滿了墨字的紙推向鄭婉,露出了一臉的開心:“前幾日,我一直在尋的醫者被我找到了,那人對女子調養身體頗有些手段,你先覽覽方子,要是得用,回頭便讓他去你的私宅替你看看!”
鄭婉看了最上面的幾味藥,便明白這方子調養的是什麼了。
她輕捏起銀盒中的香粒,投進爐中的雲母隔上。
香氣撲地騰起,隨著輕煙嫋嫋直上。
“多謝你有心。但我這身子已經傷透了,便是再貴重的藥,對生養子嗣也不會有用。”
鄭婉自襁褓時便因家人罪責被牽連沒入掖庭,自小嚐盡苦寒,傷了身體根本,宮中名醫遍地,卻都斷言她此生難以有孕。
這些,阿柿自然清楚。
就是因為清楚,她才在鄭婉面前花了這樣大的工夫。
“同子嗣有什麼關係!讓你調養身子,難道就是為了子嗣嗎?”
小娘子似是惱了。
“我是見你每逢月信至,總是身體虛涼、神色倦怠,這才費心勞神地去給你找了方子!”
她拉住鄭婉的手,專橫地衝她生氣:“你看,明明天還熱得不似入秋,你的手就冰得駭人!我可不關心你能不能生養,我只關心你這個人,你得活得長長久久,得一直陪著我。大不了,將來等你老了,我來照料你就是!”
小娘子自帶一股養尊處優的凌人盛氣,睜大著圓圓的眼睛,較真又有氣性,張揚又跋扈!
可鄭婉卻因此笑得彎了眉眼:“好了,我知道了。”
這位小貴人在旁人處,從來都不是這個樣子。
在聖人面前,她安分守己、端凝細謹,雖表面乖巧伶俐如一朵解語花,但說出的話是一個字都不會出錯。
在臣子面前,她則善良有德、美好文雅,有著不俗的聰慧、值得傳頌的賢名。
只有在鄭婉的面前,她才會露出這種張牙舞爪的驕蠻勁兒,許多話不過腦子似的向外說。
“不加遮掩”。
“不虛假作偽”。
“只有在這兒才會一點也不擔心地展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看這樣對她又信任、又親近的小娘子,鄭婉從來都沒辦法心生一點討厭。
這可是她看著長大、自牙牙學語時就會悄悄將自己的點心掰下一半、塞給餓著肚子的她說“才人你也吃”的孩子。
她笑著道:“去歲重陽,你在宮裡喝醉了酒,偷躲到了我那兒,聽見為我診脈的宮中醫官說我子嗣艱難,便眉頭皺了一整晚,還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叫我不要傷心,說將來有你給我送終,決不讓我孤獨終老。”
小娘子似是有些想不起來。
但她卻輕聲“嗯”地應了,惱意也消了不少。
她看著鄭婉,聲音裡只剩下些小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