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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多少次,每次看到這件事的發生,阿柿都仍覺得這世上的奇妙之事真是智慧無窮,這樣的手段實在太有趣了。
看著鏡子裡許久不見的自己的臉,金昭玉粹的小娘子終於露出了她甦醒後的第一個笑顏。
“酡顏。”
“婢子在。”
“抬起臉。”
侍婢抬起了頭,看向了阿柿。
她侍奉的這位貴人,自小雪膚花貌,冰肌玉骨。素面時似芙蓉出水,娟好靜秀,盛妝時便是夜中的一顆明月珠,舉手投足,儀態萬方,真真是瓊枝玉葉,王公貴戚。
可此時,她恍若無人地露出本性,愉悅地嘴角勾起,整個人的氣質便陡然生動地豔了起來,連那對純善天真的圓眼睛也染上了千嬌百媚的波光。
這樣笑著的她,有時如一隻桃腮杏臉、勾人攝魄的小狐狸,有時如一頭得了逗趣獵物、饒有興致折磨著它的小花豹,毫不遮掩地散發著種難以形容的瘋勁兒和邪氣,愈發讓人想到溼地林間裡含著劇毒的豔麗蘑菇,舒展著她的菌蓋,輕蔑又愉快地看著一個個翻倒在她身側的獵物。
但看著這樣的主人,酡顏卻安下了心。
只要她還願意笑,還願意對這世間的事物感覺到愉悅,那便一切安泰。
女子卸下了自從在殮房見到阿柿後便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塊大石,恢復了往常相處時的樣子,恭順中帶著親近地望著阿柿,主動問道:“您可是要我去做什麼?”
阿柿笑著伸出溼漉漉的手指,用浸著藥的指尖在酡顏耳下的紅痣上淺淺地劃了一下,那痣的鮮紅便瞬間黯淡了下來。
“要把你的易容去掉呀。“
阿柿笑著,嘴邊漾出了兩個天生的小酒凹。
“離開了金川,總不能還讓你繼續再做小柳枝。”
——
船沿江又向北行了兩日。
途徑的地兒總像是憋著一場雨,愈發得悶熱。這讓小娘子的愉悅勁兒很快過去,神情又變得倦怠淡漠。
午後,酡顏拿出個趴伏狀黑白條紋貓的空心瓷枕,將過了冰的清清冷水從一側的貓耳朵裡灌進去,讓小娘子倚靠,接著又端來了一碗濃濃的熱湯藥,放到了小娘子的榻邊。
因著假死藥對身體的傷害不小,阿柿又通醫理,知道自己還會虛弱些時日,所以這兩日一直不斷地在喝藥。
過了會兒,藥涼了涼,她剛喝了半碗,今早同母親一同登上了船的小山貓就跳到了她的身旁,一個勁兒地用腦袋在她身上蹭來蹭去,想要她摸一摸。
這正是縣伯府裡的那隻 ,是她的手下拿著她的花押印鑑,剛從劉曙府裡帶回來的。
一段日子不見,它又長大了些,不過還是一樣地喜歡她。
但阿柿對它的舉動並不理睬。
她慢慢將藥喝完,看了眼放在手邊的那個瓔珞項圈,才在小山貓難過到嗚咽著快要趴下時,輕輕碰了碰它的頭頂。
劉初桃的母親出身書香門第,年少時頗有些才華,得赤璋長公主青眼、曾為長公主做過些事情。
後來,她嫁了劉曙,也帶年幼的女兒拜見過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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