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2(第1/2 頁)
著的高髻上卻仍一絲不亂,層層裙衫不見褶皺半分。即便因對盧梧枝如對瘟鬼、與他遙遙隔著一面花罩不夠、中間還又擋了碧色紗隔,還是可以遠遠窺見她正坐於螺鈿榻上的文雅儀態。
而直到阿柿被押到門前,那紗隔才被推開,露出了那團臉婦人的臉。
這是自八年前離開盧府後,小郡主頭一回再次親眼見到這位盧家婦。
崔姚是出身清河的崔氏女,自幼便容貌妍雅、喜愛詩文。
但就是這她最拿得出手的兩樣,在世家的群花中也不過尋常。
才貌平凡,性情又文靜寡淡,這樣一個不容易被人看見的小娘子,即便出自望族,照理,也很難嫁給范陽盧氏未來的家主盧綠沉、成為盧氏的當家主母。
這婚事能成,全在於盧綠沉當年家主繼承人的位置已是岌岌可危。
雖然他佔了嫡長,但自出了襁褓便體弱多病,大些後更是湯藥不斷,文韜武略上不見半點才能不說,就連線人待物也不行,每次見到生人,說話都會磕巴許久。
是以,宗族中多次有人動了要將主家家主之位定給這家第二子的念頭,還是因為族中醫師斷言盧綠沉活不了多久,族老們才將這事暫且擱下,等著他嚥氣。
這種事在世族間自然瞞不住,因此,原本與盧綠沉有著婚約的那名清和崔氏女便動了退親的念頭。兩方相商,盧府的老夫人也不欲誤了花朵般小娘子的人生,嘆息著已然同意,可這時,在家中一直少言寡語的崔姚走了出來,稱她願意嫁過去。即便老夫人又同她詳詳細細地說了盧綠沉的情形,她也仍舊說願意。
於是,她便嫁到了盧家。
之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崔姚嫁進盧府後,盧綠沉不僅沒有嚥氣,身體甚至還有了起色,不到兩年,便與崔姚生下了康健的盧三郎。
隨後,一點一點,要換掉盧綠沉的聲音在不知不覺間消了個乾淨,他最終成為了家主。
斗轉星移,數年過去,盧府的許多權力又從盧綠沉過到了他的嫡長子盧三郎的手中。雖然盧三郎的資質也不過平平,但總還算看得過去,又沒有旁的人能與他爭,拿到家主之位,幾乎板上釘釘。
而這些,靠的都是崔姚。
但小郡主卻並不怕她。
一隻將針腳全都藏起來的繡花老虎,只能唬一唬不知她底細的人罷了。
崔姚面前,阿柿奮力地扭動被人手縛住的雙臂,兇得像只小獒犬。
而這,便讓崔姚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小娘子頭上晃動不止的那片釵簪。
她放在石綠與赭色相間的石榴卷草紋錦裙上的指尖輕輕抬起,吩咐她的陪房媽媽:“將她頭上的那隻銀鎏金的花雀簪拔下來。”
“你敢!”
小娘子一聽,當即抬起眼睛。
被她的眼睛一掃,那陪房媽媽竟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向崔姚。
崔姚淡淡道:“拔。”
陪房媽媽只得轉過身,瞥眼避過小娘子的目光,抓住了那支簪子。
但隨後,她也沒敢硬生生往外拔,而是小心地將簪子抽了出來,不僅沒讓小娘子出醜,反而使她的烏髮更加如雲松蓬。
崔姚接過簪子,拿著那顆金孔雀珠與它簪首的斷處合了合。
嚴絲合縫。
正出自它。
她抬起頭,看向那小娘子因不服不忿而高高揚著的頸,目光在上面一處新鮮的旖旎紅痕上停了停。
那時,小郡主在給陸雲門纏著傷布,見他疼得睫羽微顫,她便自己一臉怕到不行、卻還是抖著聲音裝出無畏般地揚起脖子:“陸小郎君要還是疼,就咬我吧。”
少年看著小娘子,真的如她所說,貼過去張開了嘴。
可當齒尖碰觸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