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2/3 頁)
自己校服的下襬——那裡有一塊明顯的汙跡,大概是塊紅色的水彩印,怎麼也洗不乾淨。
“砰”地一聲,白鋼摔門出來。
透過鏡子,陳昭看見他對自己的眼神,雞皮疙瘩瞬間冒起,猛地回頭一瞪眼,“你看什麼看!”
她很兇。
白鋼訕笑一聲,聳了聳肩膀,從餐桌上摸走一片她買的早餐麵包。
“母女倆一個樣,當了婊/子還要立碑坊,”他嘟囔,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陳昭聽得一清二楚,“有本事就滾出去啊,賴在這幹嘛,去跟你那個老不死的瘸子爺爺住嘛……這公屋寫的還是老子的名字。”
這話踩中了陳昭的軟肋。
見她不說話,白鋼神色曖昧地將她從頭打量到腳,不著痕跡地摸了摸她下襬那個紅印,“這是來那個了……?”
膩人又噁心的語氣。
陳昭霍然拍開他的手,冷冷一瞪,“關你屁事,手放乾淨點。”
話說完,她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竄起的雞皮疙瘩,一手拎起書包,一手將剩下的幾塊麵包一把揣進懷裡,頭也不回地扭頭出門。
穿過昏暗樓道,快步走出狹窄弄堂,她斜揹著書包擋住校服上的汙漬,跟著人群擠上公交車,在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裡,駕輕就熟的完成了吃早餐、補覺、順帶給每天的日記開個頭的數道“工序”。
直到上午七點半準時到校,一如既往地坐到第一排倒數第一位,她剛把書包塞進抽屜,坐她同桌的女生忽然揚高聲音,故作訝異地指了指她的校服邊,“誒,好髒啊,你蹭到什麼了嗎?”
這一聲下來,全班都往這個角落裡的位置看。
陳昭把早讀要用的語文課本放上桌,隨口找了個理由:“我弟學油畫,沾的顏料,洗不掉。”
她答得那樣漫不經心,依舊引來身旁幾個女生悄悄會意的眼神,坐她斜前桌的女孩不經意悶出聲笑,被她的同桌踢了踢凳子,方才刻意的咳嗽兩聲,繼續早讀。
一張紙條從那女孩手臂下頭遞到前座,隱隱約約能看見黑色的筆跡龍飛鳳舞,寫了句“又窮又賤”。
陳昭瞄到那紙條,用筆點了點斜前方那女生的後背。
對方回頭,撞上陳昭笑盈盈的眼神。
“李璐,有什麼好笑的?你覺得我在騙人?”
“怎麼會,陳昭,你別小題大做了,她肯定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了唄,”陳昭的同桌趕忙打圓場,“再說了,大家都知道你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捨得買新校服,趕緊洗洗就好了,沒事的。有時候為了錢,真的沒辦……”
“你不說話有人把你當啞巴嗎?”陳昭揚了揚眉毛,“徐程程,說這麼多,口不口乾?”
她平生最討厭這種明裡和稀泥背後挑事的“老好人”。
徐程程——她的同桌,兼被老師派來重點關照她的小組長,被她話裡的尖銳“嚇了一跳”,登時紅了眼睛。
一群正義使者紛紛跳了出來,幾個女孩將這座位團團圍住,嘰嘰喳喳地為徐程程抱不平。
“陳昭,你不要得寸進尺,人徐程程過來跟你做同桌已經夠委屈了,你還蹬鼻子上臉?”
“說你幾句怎麼啦?你連學費都交不起,天天只會在外面靠著這張臉瞎搞,誰知道你賺錢幹嘛去了,說句不好聽的,你到底來讀書還是來賣……”
“……!”
砰。
一聲鈍響。
陳昭一向懶得聽女人嘰嘰喳喳——她在家裡已經聽夠了比這厲害一萬遍的低聲謾罵。
只活動活動有些發麻的腿,看著徐程程壘滿教科書和試卷的桌面傾倒一地。
從她課桌的抽屜裡,骨碌碌滾出一管紅色顏料。
徐程程的臉色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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