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第3/4 頁)
每個人都在學習上出類拔萃,但是至少應該尊重,每一個同學,都有她自己的生活和生存方式。但是在那個班級裡不是的——我甚至認為他們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我還記得,當時很多次課間操,都聽到他們在議論……一些對女生而言很不尊重的話,物件就是舒沅。哪怕她當時非常沉默,看起來不太愛和人溝通,但我知道她一定對此非常痛苦……哪怕有一點同理心的人,都會對她當時的處境表示同情,很遺憾的是,當時我只是她隔壁班的同學,我也會害怕給自己惹上麻煩,所以能做的,只有在她受到欺凌的時候,偶爾幫上一把。”
“比如呢?”
“比如她有一段時間經常會被方晚晚她們關到洗手間——我曾經幾次幫她開門。也聽說過像陳威,他是體育委員所以有器材室的鑰匙,會惡作劇一樣把人鎖在裡面,還不肯開燈。但凡膽小一點的女生,肯定會被裡面的老鼠嚇到崩潰……等等,但最恐怖的,我想還是那個班級裡整體的氣氛。在那種情況下。舒沅還保持了整整兩個學期的年級第一,直到今天,我依然覺得她真的很堅強,很——”
還沒等她說完。
“反對!證人證詞明顯出於主觀上的喜惡和先入為主的認定,有悖於客觀事實!”
聲聲擲地,原告律師倏然起身,舉手打斷她後話,並得到法官認同。
為此,顧益華又不得不換了種方法,繼續進行補充發問:“你確信你說的話,都來自於確切真實的記憶,並願意為此負上法律責任嗎?”
“當然。”
秦四喜點了點頭。
她手指愈發攥緊早先一直帶著那薄薄兩頁信紙,說話彷彿天生帶著一股子蒲葦堅韌的平靜。
暗潮洶湧,盡在不言中。
“那你怎麼看待剛才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裡,無論老師同學,都堅稱不存在校園暴力的情況?”
“那很容易理解,自古以來,抱團的利益小群體總是屢見不鮮的,我只能說,我絕對沒有撒謊。”
她說著,頓了頓。
視線試探性的看向顧益華,片刻,忽而追問了句:“我可以讀一封信嗎?”
“什麼信?”
“朱老師,也是我弟弟的班主任——和舒沅他們班以前數學老師,他託我轉交的一封信。”
老朱?
舒沅眉心一抖,瞬間坐直了身,視線亦從手機螢幕上的簡訊框,瞬間轉移到秦四喜身上。
儘管原告律師又一次開口抗議,極力阻止,但顧益華是何等精明人物,見狀,又是一番情理交雜的說服“工程”,爭執片刻,法官最終還是同意,讓秦四喜在二度宣誓、並提交老朱的手寫申請書過後,代為朗讀該封信件。
偌大的法庭中,由是很快安靜下來。
只剩下不急不緩的女聲,一字一句念著:
“尊敬的審判長及諸位審判員:你們好。
我叫朱誠,今年五十三歲,漢族人,上海城南中學在職教師。
很抱歉,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法庭上,箇中有太多無奈難以贅述,如今能鼓起勇氣說出這些話,也僅僅只是因為,我怕自己百年之後,依然過不去良心那關,也知道有些話必須由我來說。所以,哪怕頂著巨大的壓力,我還是決心把實話說出來——那就是我的學生,舒沅,在長達兩年甚至三年的時間裡,一直遭受著我其他學生,最嚴酷也最天真的校園暴力。
我不知道使用這個詞是否正確,或許我們更應該稱之為教育失守,否則,實在很難想象,為什麼在教書育人的校園裡,存在的卻是如此醜惡,如此死不悔改的現象,讓一部分學生將他們的快樂建立在對另一部分學生尊嚴的踐踏之上。我身為人民教師,其實始終想不明白,難道扇人耳光令他們快樂嗎?明知同學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