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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大。
故而一般的信鴿是靠著歸巢本能,單向送信。
輕羽玉鸞卻能如同獵鷹,違背本能,在空中反巡航,直到找到它想找的人。
是景恆養了六年的鴿子。
他拔下信鴿嫩黃色的鳥喙,放在懷中。將輕羽玉鸞拔了毛,神情自若地烤給鳳明吃。
第十日。
萬苦千辛,景恆終於帶著鳳明踏上了應城的土地。
“應城的聚集的災民已經這個數了,”劉檣伸出四根手指:“宥持兄弟有何打算?”
篝火映在景恆臉上:“劉兄有何打算?”
“楚樂侯在鼓動災民謀反,他將咱們聚在這兒,想利用咱做先鋒軍,衝出應城,奪取南直隸。”劉檣冷笑一聲:“鷸蚌相爭,他想做漁翁。”
景恆用木棍在土地上,劃出一道蜿蜒的河:“淮河。”他在淮河下一點,寫了個齊字:“淮河以南。”
又在西邊畫了個圈:“楚地。劉兄可看出什麼?”
地圖在火光明滅之中閃閃爍爍,劉檣眯起眼:“淮河以南疆土太大,楚樂侯吃不下,咱們也吃不下。反齊太難。”
“楚樂侯犯上做亂,楚地百姓皆苦,即便鬧起民憤,只要不反齊,就不是和朝廷作對。若能降服楚樂侯,朝廷還會大大封賞招安。”
景恆的木棍在代表楚地的圓圈上來回勾勒:“故土難離,劉兄鴻鵠之志,當知根基二字的重要。”
劉檣道:“反楚易,反齊難。咱們是為了活命拼命,不是為了造反拼命。”
景恆讚了一聲:“好一句‘為了活命拼命,不是為了造反拼命’,劉兄大義,宥持自嘆不如。”
幾日相處,景恆發現劉檣非常喜歡‘自嘆不如’四個字,被帶的也把這四個字當做口頭禪。
果然,只聽劉檣說:“宥持兄弟洞若觀火,天下局勢瞭然心間,劉檣自嘆不如。”
鳳明願稱景恆和劉檣為‘自嘆不如兄弟’,哪兒跟哪兒啊,這互吹互捧的和真事似的。
那地圖畫的是什麼東西。那條線,就沒有一截能和淮河對應上的,唯一和淮河的關係,就是都是一條的形狀。
他以指為筆,在地上勾勒出真正的淮河線,從淮水桐柏山太白頂西北側河谷,到終點揚州府三江營,沒有一處錯漏。
鳳明百無聊賴,又在地上畫了個側臉。
景恆走過來,鳳明用腳一抹,把人臉抹去,只能隱約看出原先畫了個人。
景恆看地上的畫:“畫白蛇和許仙呢?”
鳳明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嗯。”
“楚樂侯想的損招,找不到你,怕朝廷收拾他,先鼓動災民給朝廷添麻煩,”景恆撓撓臉:“大齊、災民、楚侯,總有兩方得先鬥起來……”
鳳明知道景恆是個非常心軟的少年人,謝停挨廷杖都會落淚。
他擔心景恆將亂楚的罪孽背在身上,出言安慰道:“把戰亂都壓在楚地,已是損失最小的結果了。”
景恆又撓撓頭,好幾日沒洗澡,全身都癢,真怕長了蝨子,他無所謂道:“他們打起來,咱們趁亂走,到江城我得先洗個澡。”
曾經把每一條人命都看得極重的景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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