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0(第1/2 頁)
睹,見景恆看他,勾唇露出個淺淡笑意。
那唇淡宛若宣紙,臉色除了蒼白,還透出不詳的青色。
江陵到應城不過四百餘里,這策馬半日的路程,因重傷、因搜查,變得格外遙遠。
鳳明或許會死在這條路上。
這種恐懼兇狠攥住景恆的心臟。
脫離勳貴身份,面對缺食少藥的困境,景恆束手無策,他握著鳳明的手,用內力調理鳳明體內龐大雜亂的內息。
鳳明修習內功近二十年,內息磅礴洶湧,宛如潮升,攜卷千鈞,奔若雷霆。他把內力傳過去,如泥牛入海,悄無聲息、化為烏有。
景恆匯聚全部內力,所得功效,也稱得上是聊勝於無而已。
生死之事,終非人力所能及。
莫說景恆,就是朱汝熙的師父神醫再世,見鳳明當今情狀,也只能開個溫和方子緩緩養著。
鳳明抽回手:“別費力氣了,過些時日就好了。”
鳳明一直勉力堅持,他知道此刻不是喘息的時機,一口氣吊在胸口不敢懈怠,就像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一旦停止腳步稍作歇息,就再也站不起來。
“我揹你走。”景恆俯下身,背對鳳明。
一年前二人初見,景恆的肩背勁瘦青澀,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單薄。現在看,已是成年男子模樣,山一般堅韌可靠,穩穩遮擋住疾風勁雨。
鳳明沒動,景恆堅持指著前面的板車:“你不上來,我就去買那個板車,拉著你走。”
二人執拗在原地,三三兩兩的人群從景恆身邊走過,好奇地去瞅這個彎著腰的大個子。
僵持間,景恆又說:“或者我抱著你。”
“你後背有傷。”鳳明輕按景恆後背。
昨夜的巨錘就正擊中景恆背部,那力道聽起來足以打斷椎骨,景恆說他抗揍,沒事人似的活蹦亂跳。
“快上來,”景恆單手拖住鳳明的腿,把他穩穩當當地背起來:“你好輕。”
鬧劇
鳳明被景恆背起來, 緊繃神經終於得以喘息,他放鬆警惕,胸膛間一直凝聚的真氣須臾消散, 周身遽然脫力。
身體瘋狂反噬,抱怨主人不愛惜自己, 以層層虛汗視以抗議。
他環住景恆脖頸,將頭靠在景恆肩頭, 輕聲說:“睡一會兒。”
鳳明聲音輕如鴻羽, 景恆惶惶不安:“會醒吧?”
“傻話,”鳳明虛弱至極,連體內石蟲蜜都蟄伏起來,毒素判定宿主將死,故而不再興風作浪, 餘毒緩慢凝結, 暫時放過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
鳳明睏意翻滾,呼吸漸沉, 聲音含混地保證:“只是睡一會兒。”
六月暑氣蒸騰,汗從額頭順著臉頰滑下, 帶著刺癢, 身上也癢,好像毛蟲在身上爬。
景恆揹著鳳明, 隨著人潮一路東去。
太熱了,這樣的天氣裡, 每走一步都是件艱難的事情,烈日烤灼下, 空氣都粘稠起來。
鳳明正正好好壓在景恆的肩胛骨上, 好疼, 疼得景恆每一口呼吸都像在吞刀子。
昨夜那一錘鑿裂了他的肩骨。景恆不敢叫鳳明知道,現下鳳明昏睡過去,景恆終於能放心地吐出大口淤血。
“小夥子,你可咋了!”一位大娘呼喊著:“咋吐血了!”
景恆擦了擦唇角:“沒事。”
這位大娘姓張,張大娘有點擔心是癆病,不敢靠近,過了好一陣,見景恆並不咳嗽,才放下心來,走近了搭話:“你都病成這樣了,咋還揹著個人?背的動嗎?”
“背得動。”景恆埋頭趕路,隨口胡編:“這是我家公子,他是庶子,我家大公子天天對他拳打腳踢。江陵亂起來後,我們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