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焰火 第70節(第3/4 頁)
ckn,給我錢,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是嗎?
他說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那女孩卻突然哭了。掩面而泣,流著眼淚說因為你只享受我的陪伴而已。每當我想要吻你,你的眼神看著我,都好像是看向一堆垃圾。
是“rubbish”。
是“髒東西”。
你不愛任何人。
那女孩最後哭泣著說,你不接受任何人。但我愛你……我無法忍受這一點。
而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看著她哭到崩潰,那位新男伴在旁吹著口哨看熱鬧,揶揄的目光在他和她之間流轉。
他卻從始至終未曾說過半句話。
只最後甩下五百美元,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算起來,他唯一為這個女孩做過的事,大概只有下樓時,順手撥通了附近警署的電話。那女孩和男伴很快便被逮捕,被送去戒/毒。自此之後,亦在他的人生中徹底消散無蹤。
這樣的人太多了。
他漠然地,注視著太多人在他的人生中“路過”。
正是因為不在乎,所以不管對方選擇來還是走,才始終都能平靜甚至微笑地應對。也是因為不在乎,所以當週邵提出要他回國接受周家的產業,而嶽憑舟又恰好提到,有一位女士需要他去見一見——或者說是,相個親的時候,他根本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
如果只是見一見人就可以避免其他麻煩,那見就好了。
如果周邵非要拿個清單出來讓他念、去為難一下那個無辜的女孩,但正好又能敷衍嶽憑舟“亂系紅線”的行為,那念就好了。
他照舊扮演著陽光燦爛的角色。
和艾卿,本來早該結束在那天相親的第一面。但卻還是一點一點,陰差陽錯,剪不斷理還亂地熟悉起來。
或許,起初是因看她難以忍受地離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自己面前撒謊跑路,覺得有趣。
後來是因為察覺出她和唐進餘微妙的關係所以繼續。
那再後來呢?
大概是因為那一夜,從謝寶兒店中出來,送艾卿回學校的深夜,他從嶽憑舟嘴裡聽到了唐進餘和聶向晚的“過去”。正思忖間,電話那頭,又隨口提了一嘴:
“不過話說,你和那個相親的姑娘聊得怎麼樣啊?”嶽憑舟話裡帶笑,“我可是欠了人家阿姨一個大人情,讓你跟她相親,可是要‘還債’的,小周啊,你可得給我多上點心——”
“人情?”
他卻聽得雲裡霧裡:“你欠誰人情?”
嶽憑舟登時笑了。
“不是吧,你還沒認出來?小周啊小周,她就是麗姐家那個小侄女啊。拿玉米喂鴿子那小女孩。你忘了?”
“……”
“當年把你接走,我不說了嗎,怕周邵那個傻搞事,沒提前打招呼。結果害麗姐被周邵給開了,差點失業餓死。後來繞一大圈又見了面,聊著天,正好她說她那個小侄女還是單身,我想,當年我不還把小姑娘認成你的‘小女朋友’了嗎?算起來還有點緣分。所以才介紹你們見一見。”
他怔住。
車窗外夜風打著轉,將落葉吹得飄零。些許從縫隙間鑽入車裡,他忽然眨了眨眼,喉結滾動。
恍惚間,又想起許多年前。他和陌生的女孩坐在雪白長椅一側。她扎著馬尾,說話時,辮子會隨著她的手舞足蹈一晃一晃,她說話像倒豆子,噼裡啪啦往外倒了一堆,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只跟他說,說你要交朋友,說,“只會讀書是不行的,就算知道飛機怎麼飛,火車怎麼開,不好好跟人相處的話,還是會過得不開心的”。她說媽媽告訴我們,做人要“真心換真心”。
最後,又說:“那我們下次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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