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110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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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話三番五次入耳,呂奔的擔憂非但沒有減退,反而似潮水湧動,充斥他的腦海,似要將他徹底淹沒。
呂奔憂心忡忡,一路上愁眉不展。
呂堅本有話說,見父親這般模樣也不免心生忐忑,壓下到嘴邊的抱怨,沿途保持沉默。
“使君,請在此地下車。”
軍僕在一座館舍前停下腳步,叩響門環。
不到兩息,大門開啟,身著寬袍頭戴布冠的主事迎出來,同下車的呂奔父子見禮。
知曉來人身份,主事神情肅然,一舉一動符合規矩,禮儀上無可挑剔。態度沒有半分熱絡,秉持著公事公辦,甚至有些敬而遠之。
“使君,請。”
察覺到主事的態度,呂奔心下嘆息,表面不動聲色。
呂堅心中生疑,想起呂奔之前所言,僥倖一掃而空,少許的樂觀蕩然無存。
“勞煩引路。”呂奔表現得彬彬有禮,務求不墮宋國之名。縱然只是張面具,是個一戳就破的幌子,也要儘量維持下去。
“諾。”主事應聲,將呂奔父子引往前廳。
隨行眾人另有安排,甲士、文吏、僕役乃至奴隸各有居處,參照驛坊內的成規。
三人繞過影壁,踏上石磚鋪設的道路。
兩側迴廊偶有人員往來,大多身著麻衣。以頭上的布帽、腰間的衣帶以及腳上的履區分,很容易辨別出庶人和奴隸。
前廳門大敞,雕窗推開,陽光落入室內,寬敞明亮。
木質地板光潔如新,牆壁清掃過,尋不出一縷灰塵。幾盞銅燈靠牆豎立,燈盤中盛滿燈油,燈芯尚未點燃,散發出一股類似松香的氣味。
室內設有一架漆木屏風,雕刻紋路粗獷,繪畫線條流暢,處處彰顯大氣豪邁,帶有強烈的晉人風格。
屏風後即為寢室,木榻靠牆擺放,榻上鋪有獸皮毯。經過數道工序硝制,毯子沒有一絲異味,觸感舒適柔軟。
榻旁立著一隻香爐,整體雕刻獸紋,雙眼處鏤空,能窺見爐中空空,尚未投入香料。
主事沒有走進室內,而是召來一名啞僕,垂手站在門前說道:“使君有事吩咐啞僕,僕告退。”
“可。”目送主事離開,呂奔回身坐到屏風前,凝視空蕩蕩的桌面出神。
呂堅正要開口,突然瞧見門外的啞僕,對他吩咐道:“取茶湯和餅來。”
啞僕缺少一截舌頭,不能開口說話,聞言俯身領命,隨即轉身穿過廊下。行走時步履微重,腳步聲格外清晰。
看著他拐過廊角,確定人已經走遠,呂堅迅速關閉門窗,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呂奔面前,焦躁的情緒浮現在臉上,語速快於平時:“父親,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呂奔垂下目光,神情十分平靜,同之前的擔憂大相徑庭。
“等?”呂堅大惑不解。
“若我沒有料錯,貴客將至。”呂奔解下腰懸的錦囊,捏在手指上,摩挲著錦囊上的花紋。
“父親,貴客是誰,莫非是晉侯派人?”呂堅滿頭霧水,不斷追根究底。
“靜下心,稍安勿躁。”呂奔抬眼看向呂堅,強大的壓力迫使後者閉上嘴,老老實實坐到桌旁。
由於門窗關閉,室內稍顯昏暗。光覆上雕窗,暗影落向地面,邊緣不斷拉長變形,一直延伸至桌邊。
門外傳來腳步聲,略顯雜亂,並且透著急促,顯然不只一人。
少頃,腳步聲停在門前,人影落在門上。
呂奔向呂堅示意:“去開門。”
帶著滿心費解,呂堅起身行至門前,雙手拉開門扉。看清門外來人,他呼吸微滯,心情陡然複雜。
蜀國公子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