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207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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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詔冊封一國之君,出使之人臨時提拔,視同輕蔑。或是要激怒君上,陷越於不義。”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方向各有不同,看法殊途同歸,上京不懷好意!
“君上,大覲將近,五年一朝。”令尹在眾人之後開口,道出他的見解,“自天子強索質子,諸侯集體不朝,迄今已有數年。上京一直壓下冊封,則君上不朝合情合理。如今下詔,且在大覲之期,君上需早做計較。”
還有一點,令尹沒有明說,眾人卻心知肚明。
單信是不折不扣的棄子,若他死在越國,上京必要問責。
“單信為使,無由暴死,上京必罪越,責君上不敬。甚者,藉口晉君為侯伯,促其發兵征討。晉不出兵是公然違命,楚、齊等大可藉機發難。晉若是出兵,則盟約形同廢棄,兩國必然反目成仇。臣或杞人憂天,然前有厲公奪爵之事,上京手段防不勝防,君上需引以為戒。”令尹浸淫政治大半生,見多波詭雲譎,言辭有理有據,絕非無的放矢。
“令尹所慮甚是,寡人必慎重對待。”楚煜頷首,採納令尹所言。
鍾離君想到另一關鍵,補充道:“君上,越晉同盟,上京謀越,亦會謀晉,臣以為當書信晉侯。”
“正是。”松陽君在一旁點頭,難得兩人會想到一處。
群臣也紛紛開口,贊同鍾離君所言。
“季父言之有理。”楚煜高踞上首,聽完鍾離君的見解,忽然想到父親對他的評價。父親慧眼識人,只可惜……
思緒翻轉間,殺意又起。
目標雖非殿內眾人,仍讓眾人感到心驚,不知楚煜的殺意因何而來。
莫非是針對上京?
在群臣的忐忑中,禮樂聲響起,宣告朝會結束。
殿外雷聲稍歇,雨卻未停。
眾人行出大殿,由侍人撐傘送出宮門。因雨勢太大,長袍下襬被打溼,留下大片暗痕。
楚煜返回寢殿,尚未來得及更換外袍,就聽侍人來報,去往晉國的信使返回,攜帶晉侯書信。
“宣。”
楚煜解下發冠,隨意丟到托盤中,任由長髮披散在身後。
轉過身時,長袖振動,袖擺帶起一陣風,霎時間冷香縈繞,沁人心脾。
信使等候在殿前,手捧一隻木盒,上刻玄鳥紋,象徵晉室圖騰。
侍人先一步入內稟報,數息後折返,引他前往殿內。
“君上在殿內。”
聽出侍人稱呼的變化,信使不由得一怔,想到入宮時的聽聞,迅速收斂心神,邁步進入殿門。
殿外陰雲密佈,大雨滂沱,白晝堪比黑夜。
殿內矗立數盞銅燈,燈身鑄成鳥獸,燈盤形似花瓣,或被鳥喙銜起,或被獸掌上託,火光在盤心跳躍,釋放橘紅的暖光。
一架漆金屏風落地擺放,屏風前不設桌案,僅有一張矮榻。
數級臺階橫亙在矮榻下方,上雕精美圖案,鳥獸栩栩如生,魚蟲惟妙惟肖,工藝精湛,在他處難得一見。
楚煜斜靠在屏風前,緋紅的袖擺鋪展,袖口刺激金紋。金紅輝煌,猶如一團烈火,刺痛觀者雙眼。
信使上前半步,躬身疊手,呈上雕刻玄鳥的木盒。
“稟君上,僕至晉都拜見晉君,晉君問公子安好,書信命僕帶回。”
木盒送至面前,盒蓋上的玄鳥紋流淌金光,鳥瞳竟是一枚彩寶,色澤豔麗,渾似凝固的血珠。
“晉君問我安好?”
“正是。”
白皙的指尖擦過盒蓋,觸感微涼。
猜測林珩的本意,楚煜輕掀嘴角,無聲地笑了。
“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