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168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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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使抵達曹國後,先見國太夫人,後見曹伯。密詔傳遞兩人,其後被國太夫人收起。
正因這份天子密詔,加上楚使的威脅,朝中氏族都倒向國太夫人。曾支援曹伯的幾家也陸續倒戈,使他在前朝孤立無援,走投無路,徹底淪為一具傀儡。
來至豐地後,他出入被嚴密監視,乾脆自暴自棄,終日在大帳內尋歡作樂,做足昏君姿態。
林珩抵達前,許伯主動上門,提出要試探一番。曹伯能看出他所圖不小,然已抱定死志,沒有深思,不假思索當場答應。
今日回頭再看,許伯行事委實古怪。
他要拖著所有人去死,自是毫無顧忌。
許伯又是為何?
據他所知,許國雖小,國卻富裕,宗室氏族也無爭端,許伯沒必要惹怒晉國,完全是多此一舉。
曹伯想不通,不妨礙他將事情全盤托出,竹筒倒豆子一般。
“上京,楚國。”林珩一心二用,一邊瀏覽絹上內容,一邊聽曹伯講述。思量許伯時,腦海中呈現出一幅輿圖。
北荒之地。
楚煜握有詳細輿圖,他記憶極深。
北荒之地貫穿多國,北接荒漠,如一根釘子楔入西境。若他沒有記錯,許國邊境同北荒之地接壤,也同戎人雜居的荒漠相距不遠。
放下手中的絹,林珩陷入沉思。
在上京時,他遍覽史書,對西境諸侯多有了解。許國地狹人少,但地理位置極其重要。藉助地利,許國商業發達,尤其是馬市,在西境諸國間數一數二。
直至晉國設立商坊,許國的馬市規模逐漸縮小,卻也遠勝別國。
“許國。”林珩撥動湯匙,指尖擦過匙柄上的花紋,“許國初分封,曾與羌部聯姻,國內半數狄人雜居,並有小部戎人。”
“確是如此。”曹伯也想起來,補充道,“許國一度強盛,平王時國力最強,曾迎上京貴族女。”
林珩停下動作,聯絡諸多線索,對許伯的目的有所猜測。
或為北荒之地,或為貿易,也或許是純粹的愚蠢。無論哪一種,背後絕對有上京推動。
跳樑小醜也需及早處置。
不能正面起刀兵,也要見一次血,上京才會有所收斂。
主意既定,林珩合攏絹布,看向下首的曹伯,重提之前話題:“君伯方才言,求寡人救命?”
“先君繼妻聯合氏族欲竊國。求君侯施以援手,我定唯君侯馬首是瞻!”曹伯抓住時機,當場立下誓言。
對於國太夫人,曹伯恨得咬牙切齒,不願尊稱,直接言“先君繼妻”。
“口說無憑,可有證據?”林珩問道。
“不怕君侯見笑,營中上下皆為其耳目,我身邊無一可用之人。凡營內氏族,手中必有密令,奪之即為證據。”曹伯自行揭短,沒有任何猶豫。他之前連命都不要,還怕什麼丟失顏面。
沉吟片刻,林珩採納曹伯所言,但無需急在一時。
“五日後會盟,定盟後動手。”
“謝君侯!”
“不急,還有一事。”林珩點點桌面,指尖壓住曹伯謄抄的密詔,“曹有背盟行徑,寡人不得不防。”
這番話極為直白,曹伯和長沂君面露尷尬,硬著頭皮道:“君侯有何要求,我等必竭盡所能。”
“很簡單。”林珩貼近桌沿,袖擺垂落身側,衣袂發出輕微的摩擦聲,袖口的刺繡浮現金輝,異常耀眼,“君伯下旨國內,命出兵擊許。”
“擊許?”
“不錯。”林珩頷首,微笑道,“寡人乃天子親封侯伯,許伯對寡人不敬,即對上京不滿。其包藏禍心,欲壞會盟,擾亂西境。今歲多雨,有天災之